第三章



苦读书推荐各位书友阅读:若干年以后第三章
(苦读书 www.kudushu.org)    通话后的第二天晚上,老大上传了百余张婚纱照,引得一阵轰动,大家竞相送上祝福,夸赞照片好看,新娘漂亮。许多潜水久矣的同学藉此露了一下头,刷了回存在感。看着这些评论,我坚定了敢于比较的决心。最近一段时间公司业绩不佳,我的工作变得清闲起来,已有好几天下午无事可做。因此,我有了充分的时间去追忆往事、探听各路同学的近况和思考人生走向的问题。离国庆还有十几天,张罗大丰之行还早了点,急不得,我暂时不做任何准备。

    这些天,天气越发凉爽,晴空万里,秋意渐浓,又到了出游的好时节。宜兴本地的无数游客携轻松潇洒之心踏上旅途,拥抱自然美景、领略人文杰作。而我却没有心思流连于外面的花花世界,常常把自己锁在家里,重新过起了毕业初期体验过的隐居生活。为了求得一个清静的环境,我总是待在书房忙碌事情,只有吃饭的时候离开一小会。不知不觉间,我又染上晚睡的坏习惯,不熬到夜里十一二点绝不肯去睡觉。为此,我没少让爸妈忧心。

    我家与城区的化工交易市场仅一河之隔,位于北岸的某拆迁安置小区某幢五楼,附带阁楼。阁楼上一间向阳的屋子被辟为我的书房。书房还算宽敞,除开有序摆放的书橱、桌椅和沙发,仍然有相当的空余位置。书桌呈东西方向放置,东头靠墙,桌前是一张扶手皮靠椅。桌上铺着浅黄色的花纹桌布,摆着电脑、笔筒和若干本书籍。书桌背后是一个偌大的书橱,书架上排列着装帧各异的图书,下方的三个柜子里塞满了为数不少的书刊。房间的东南角还有一个小书橱,藏有不甚重要的书报。小书橱往西就是低矮的窗户,弯腰才够得着窗玻璃。至于我的四人沙发,式样老旧,靠西墙安放,与书桌的侧面相对。整个书房陈设齐全,环境幽静,是读书、上网和思考的好地方。

    每当读书上网累了、倦了,我便站起来踱步,舒展身心,间或蹲在窗前眺望外面的景物。近处有一条绵延不绝的运河,河水静静地流淌,不时有一两只满载货物的轮船驶过。北岸杨柳苍翠浓郁,沿着马路横亘东西。马路和住宅楼只隔着一道围墙和一大片绿化带,因而不难听到车辆驶过时发出的呼啸声。南岸设有码头和仓库,正是化工交易市场的一部分。远处所见是市中心的景象,皆历历在目。数十幢高楼矗立在城市的各个地带,傲视着脚下鳞次栉比的“小兄弟们”。如果天气允许,蜿蜒的山峦将会清晰地出现在城市的南边,为之增添别样的衬托。

    我这几天端坐在书桌前,一本接一本重温大学时代的日记。大学四年的日记记得比较全,一天一篇,多属流水账性质,主要记录一天的行踪作为,很少写下自己的感想。然而,这些干巴巴的文字记载还是极大地唤起了我的兴趣,使我浮想联翩,想起了过往的那些人、那些事:某日与老大激辩东林党的问题,争得面红耳赤;某日和张毅漫步在苏州石路步行街上,神侃海聊;人神共赞的宋驰,有“大帝”之美誉,当年何等霸气凛然,独冠学院;诙谐幽默的熊哥,广受好评,时常登台献艺,学院十佳歌手之一……对,还有她。那段剪不乱理还乱的情感纠葛,我怎么会忘记呢?我又凭什么能释怀呢?每到想起这件事,心里很不是滋味,满腔的痛楚无从发泄。算了,何必自寻烦恼,还是想想别的吧!

    看腻了的时候,我就闭上眼静坐片刻,认真审视这些年来的得失成败。人们总是为了某个人、某件事或者某个目标夙兴夜寐,殚精竭虑,一刻也不曾懈怠,当时雄心勃勃,以为志在必得。可是,到了某个时间点,他们却发现莫名其妙地失败了,自己身心俱疲,只能徒劳地哀叹:“到头来竟是一场空。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人生如梦啊!”如今的我不是这样的写照吗?搞砸了太多完全可以做好的事情,收获的是那么少、那么少……年岁渐长,压力陡增,再不有所作为,那可真的晚了!我自诩为书生,难不成要变输生?过往的努力并非未尽全力,但为何远不如那些走在成功大道上的大学同学,得到的是如此苦涩的结果?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决心主动联系大学里那一帮同学,聆听他们的述说,咨询他们的秘诀,一点一点解开心中的谜团。过去,我曾认为某些老同学敷衍学习,难成大器,而他们今天的成就证明:原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放下自命清高的架子,向他们虚心请教吧!诸多的社交工具,我常用的是QQ,主要用于聊天。大三大四以来,大家的QQ习惯了隐身,聊天的兴致越发越淡。毕业以前,我还经常找人聊天,倾注了很大的热情;毕业以后,我疏懒得久不更新动态,基本只和老大聊天,顾不得其他同学。

    如今,我终于醒悟过来,试图打破这一冷漠的局面,拉近疏远已久的同学情谊。这样的觉悟或许不算晚吧!我开始找同学聊天,渐渐发现并非易事。那些长年累月隐身的人喜欢隐身也罢了,连发条消息问候一下都不给回音,近乎不近人情。即使有回复的,由于我们彼此久不沟通,一聊天常常寒暄几句就进行不下去了。为此,我绞尽脑汁想话题,尽量不让谈话尴尬收场。实在不轻松!

    我先后和张云超、熊坤、吴宇(老大口中的“宇哥”)、邓岳(老大口中的“邓哥”)、李智(老大口中的“智哥”)等男同学取得联系,探听他们现今的境况,顺便调侃一下不争气的自己,特别问起几位联系不上的男同学的近况。他们态度热情,不厌其烦地回答我的提问。至于女同学,我只和唐淑云、陈慧、王雨欣、马晓燕这四位聊过,其他没联系的,或向这四人稍作探听,或查看她们的空间动态。后两位堪称消息灵通女士,告知我不少闻所未闻的故事,使我惊叹某些女生的好运。这回主动出击,斩获颇丰,不仅了解到许多以前不知道或不甚清楚的情况,还发觉不少同学对我记忆犹新,很是敬重。恍惚之间,我好像飞到了半空中,俯视着神州大地上多如牛毛的大学毕业生,他们拼搏奋斗的场景尽收眼底。我一下子看出了巨壑般的差距……

    当大部分大学毕业生还在底层苦苦挣扎、寻找光明和希望的时候,另一小部分人却脱颖而出、熠熠生辉。他们中不少人的经历充满了戏剧性,往往把握住一个看似偶然的机会就扬眉吐气,一鸣惊人:或是捧得金饭碗、银饭碗、铁饭碗,或是骤然暴富,或是火箭般晋升,或是凭着一段好姻缘翻身等等。在这个荣耀的行列中,有张云超、邓岳、吴宇、唐淑云等熟悉的身影。他们在大学的时候就在某一方面崭露头角,一到社会上更是大显身手,迅速取得了令人艳羡的成就。他们的身后,有许多略逊一筹、小有成就的大学同学在追赶,虽然仍有较大差距,但趋势是越追越近。而我的身影呢?看不见、看不见,不知落后了多远。

    我又从半空返回地面。目睹了显而易见的事实之后,我的头脑冷静了许多。这样的结果不服气行吗?还是认命吧!接受现在的自己,壮着胆子、硬着头皮去直面惨痛的人生,珍惜以沉重代价获得的经验教训,避免重蹈覆辙!过去的一切或是遗忘或是牢记,分寸须得掌控自如。那么对未来的选择呢?我如何应对才算是最恰当、最可行、最有效呢?难,真是一个难题!不管怎么说,我必须得做点什么了。究竟应该做什么,看来是一点点摸索才会知道。慢慢来,慢慢来,天无绝人之路!迷茫依旧,但这毕竟只是暂时……

    经过这些天的求索,虽然硕果累累,但离自己想要的结果还差得远。心中的谜团仍未完全解开,多日的熬夜也令我深感疲倦。正当我犹豫要不要再追寻下去之时,老大又来电话了。他叮嘱道:“你那天早点出发,不要堵在高速上下不来。一定要来啊!”我向他拍胸脯保证,才让他放心。看来,他真把我当贵宾看待了。十一近在眼前,姑且中止当下的求索,认真筹划赴宴的大事!

    就这么定了!先舒缓一下倦怠的身心,然后做好该做的事!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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