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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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宣判改为一年又三个月后,宋七月又在当庭宣判后被带走重回女子监狱。邵飞瞧着她离去,在她经过的时候,他喊。“我等你出来!”

    宋七月朝他微微一笑,就这样离开。

    众人都是在瞧着,该散席的就这样散席。

    车子重新开往那监狱,宋七月瞧着那复又朝自己开启的监狱大门,这一刻,宋七月细数那时光。

    十月的九号,她由法庭一审判决行刑在此处。等到离开的时候,必须历经十五个月,过了今年,再过一年,正是一月的时节,春时到来的日子,那阳光就又会瞧见。

    车子开进那监狱,宋七月跟随着狱警下了车来,在踏进关押大楼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眼外边的天空。

    傍晚的天空,晚霞是绚烂无比的。宋七月垂下眼眸,终是再次走了进去。

    不会太久,不过是一年又三个月,不过是这短短的时间,她就会出来。

    就在宋七月被改判后,宋家人回到了酒店,这样的结果并不是最理想的无罪释放,但是似乎已经没有了办法,这罪名已经落实,二审之后如果不是翻案又或是有新的疑点,那么已是终审不可再上诉。此刻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她,而她本人也无法证实自己没有罪。

    “还是要坐牢。”宋瑾之蹙眉。

    “我想宋七月一定是和律师探讨过了,这个时候只有认罪

    。恐怕对她才是最有利的。”范海洋低声回道,在证据确凿又无法证实清白的时候,认罪态度积极诚恳,足以打动评审团酌情处理,再加上缺失的资金都已经补上,也是刑罚减缓的关键点之一。

    宋瑾之一想起坐牢落实,这一年又三个月的时间虽比起十年要好太多,可也有些太过遥远漫长,但是转念一想,也似乎没了别的办法,这已经是既定的结果,让他收了声。

    “这些日子大家都累了。今天就好好休息。”宋连衡放了话。

    宋瑾之又道,“明天我想去看看她,你们去吗?”

    范海洋沉默着,没有立刻应声。宋向晚道,“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我也不去了,我们明天还要去康氏。”范海洋如此回道,在本案告终后项目仍旧在继续,也该恢复到原来的轨迹继续忙碌。

    眼下的关系,因为周苏赫的原因,宋向晚拒绝也在情理之中,宋瑾之看向了宋连衡,“大哥,你呢?”

    “我和你一起去。”宋连衡应了。

    当天晚上持续了如此长时间的风波总算是结束,用过晚餐,众人各自回房间去休息。然而宋连衡却是约了人,他离开酒店赶赴约见的地方。那是港城一处咖啡馆,安静的包厢里唯有周苏赫一人。

    他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等着谁到来。

    包厢的门被服务生推开,外边闪现的人影正是宋连衡到来。宋连衡到来,周苏赫起身,两人复又坐了下来。

    咖啡馆是商场上的人商议谈事的最佳场所,这里有情调,却在这份情调里又多了些严肃凝重的气氛。特别是此刻,当宋连衡注视着周苏赫的这一刻,那肃穆的氛围到了极致。

    宋连衡最先开了口,“今天我约你来这里,你知道是为了什么?”

    “宋大哥,你说吧,我听着。”周苏赫回道,他的声音诚恳。

    “向晚告诉我,你们分手了。”宋连衡又是直接道。

    周苏赫没有沉默以对,他应了,“是

    。”

    “周苏赫,当年你和七月走的近,我就告诉过你,你既然喜欢七月,就不要和向晚太亲近。后来,你又说你喜欢向晚,我也警告过你,这是最后一次,既然喜欢向晚选了她,就要担负起男人的责任。难道在你这里,喜欢就是随口说说的?”宋连衡的男声冷厉质问,他一反常态的冷酷姿态,此刻只是一位兄长。

    “你现在又算是什么?和向晚分了手,又想要回头到七月的身边去了?向晚对你而言算什么?七月对你而言,又算什么?”宋连衡想到当年,宋向晚和周苏赫一起出现在他面前,交握牵着的手告诉他,他们已经相恋的一幕,他每当回想起来,就会这样的有负罪感,“早知道这样,当年我就不会默许你和向晚在一起,也要告诉七月,你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对待感情摇摆不定的人!省的你负了一个,又来负第二个!”

    宋连衡愤怒难挡,他仿佛也是压抑了太久,若不是从前难言也不好多言,若不是现在又要紧迫盯着案子,他不会等到这一刻才来质问周苏赫。面对这所有的话语,周苏赫一言不发,他全都接受承受了,“过去是我不对,向晚是我辜负了,但是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负七月,绝对不会再负她!”

    “宋大哥,等七月出来以后,我会带她走,离开港城。”周苏赫宁静认真的说。

    然而对待周苏赫一向和颜的宋连衡,在此时却是坚决,“你在她们两姐妹之间来来去去,本来是好好的姐妹两个,就因为你变成现在这样的关系,你以为现在你还有资格来接管她们其中任何一个吗!”

    “周苏赫,我告诉你,不管是向晚,还是七月,我不会再允许你接近她们,宋家也绝对不会允许你接近她们!”宋连衡的话语坚决彻底,那是愤怒之中伴随的责任使命,宋连衡又道,“等出狱以后,七月要回宋家!”

    面对如此强势的宋连衡,周苏赫却也是没有放手,“回宋家,或者跟我走,选择权都在七月,应该让她自己来定。”

    他们两人,虽然不是同一个年纪,从小也是一起长大,也有一份不似血缘的手足之情,现下却是站在对立面,谁都不肯相让。

    就在夜色里,宋连衡见过周苏赫离开返回酒店,进了房间里,却是看见宋向晚在,“瑾之呢?”

    “他去了范海洋的房间里了,两个人讨论公事去了

    。”宋向晚回道,“一开始就没完,不知道要几点了。”

    那许是案子总算有了转机,所以那一颗悬起的心落下,才有了心思来做别的事情,也像是一种释放,宋连衡上前问道,“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

    宋向晚起身,体贴的接过宋连衡脱下的西服为他挂在衣帽架上,“听瑾之说你出去了,大哥,你是去见周苏赫了么。”

    宋向晚这么问着,她转过身来,望向了已经入座沙发的宋连衡。此刻唯有他们兄妹两人,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却好似什么也都可以来诉说,宋连衡道,“刚刚见过他,和他聊了几句。”

    “向晚,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告诉大哥。”宋连衡目光缓和了,他低声问道。

    宋向晚现在还能有什么想法,她一下沉默,而后说道,“.cc[棉花糖]”

    “真这么想?”

    “不然呢?”宋向晚反问,“现在谁不知道,周苏赫为了她卖了周氏的股份,连周姓都不要了,只为了保她。”

    “他也为了你,付出过所有,你忘记了。”宋连衡回忆过去。

    那时候的确是感动的,宋向晚有一瞬以为幸福离自己很近,不过到了最后才发现不是这样。尽管行动可能一样,但是出发点目的点都不一样。她笑着,笑容很浅,“大哥,他选了七月。”

    “他已经选了,我也留不住,那我就让他去。最好她出狱以后,就跟他走,他们爱去哪里都可以。但是,我不想再看见了他们了。”宋向晚说着,她的声音里还有一丝切齿,不知是恨还是恼,总之不是平静的,还带着无法释然的深切情绪,她说道,“对不起,大哥,明天我不会去。就算不去康氏,我也不会去看她。”

    “我没有那么大量,也做不到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对不起,大哥。”宋向晚眼眶红着,她颤了声说道,“他要带她走,他们就走吧。离开宋家,离开港城,离开海城,哪里都可以,只要不出现在我面前。”

    宋向晚那无法言喻的情感交织到了此刻,牵扯了那么多年,从年幼到此时,时光的链条像是枷锁,如此的沉重

    。宋连衡听见她这么说,这一瞬他也没了声,似是无能为力,说不出什么,又似是默允了。

    只是最终,就在宋向晚的默然里,宋连衡幽幽问了句,“你以为她会跟他走吗。”

    宋向晚一怔,那答案不知是如何,却如那窗外的夜色一样深凝。

    到了今时今日,她还会跟他走吗。

    次日,宋连衡和宋瑾之两人来到了女子监狱探视宋七月。这是二审改判后的第二天,宋七月见到了他们。宋瑾之再次看见宋七月,相比起上一次却是明显好转许多,宋瑾之对着她道,“我给你送了点东西进来,你要是缺什么,告诉我,我再给你送过来。”

    “不缺。”宋七月回道,“这里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

    “那你想吃什么,我下回给你送来。”宋瑾之又道。

    宋七月看着他,那是儿时一直带着他到处玩耍的弟弟,她问道,“你不生我的气了?”

    是谈起了那日君姨的临终之言,宋瑾之曾经这样信誓旦旦说着再也没有她这个姐姐了,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他早就忘却,牙根也是一酸,他说道,“我生气!只要你回了宋家,你就还是我姐!”

    宋七月却是笑了,只觉得他和小时候一样,还是这样的孩子气。

    宋瑾之又是说了许多,让她在监狱里争取良好表现,“我问过律师了,只要表现良好,就会减刑的,这样不用一年多就能出来了……”

    “我会的。”宋七月答应了。

    “今天向晚姐和范大哥没来,他们去忙公司的事情了……”宋瑾之也是说起了那两人,宋七月听着微笑应着声。

    宋瑾之说了许多后,一直站在后方的宋连衡开了口,“瑾之,突然想起来了,车后备箱里还有些书,忘了拿出来,你去搬出来给你姐。”

    “大哥,我话还没说完呢。”宋瑾之虽然不愿,却也是起了身,回头又道,“七月姐,那我一会儿再来。”

    宋瑾之立刻去办了,宋连衡这才坐了他的位置,瞧向了宋七月,他温声道,“虽然还是判了一年多,但是时间不算长,很快就能出来

    。”

    宋连衡说着话,宋七月也就是静静听着,她点了头,他又是道,“给你拿了些书,可以看一段日子了,看完了告诉我,再让人给你送过来。”

    宋七月又是点头,宋连衡接着道,“周苏赫为你做的一切,我想你都知道。”

    说到这里,宋七月缓了下,再次点头,宋连衡道,“他和向晚,他们两个人已经分手了。”

    “这段日子你在这里,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等休息好了出来,自己想清楚要去哪里。”宋连衡温煦的声音传来,他说道,“七月,等出来了,要么选周苏赫,跟他走吧。要么回宋家,家里的房间给你留着。”

    话说到了这里,已然是再清楚不过,宋连衡话音一止,一下安静下来了,半晌宋七月回道,“我知道了。”

    此时,宋瑾之已经搬了书折返,“书我都送进来了,还是大哥了解,知道七月姐爱看书,准备了这么多……”

    宋七月微笑着,又是听着宋瑾之不厌其烦的絮叨说了很久,最终那狱警提醒探视时间到了,宋连衡道,“我们来港城已经有段日子了,也要回去,你在这里自己照顾好自己。”

    宋七月顺从的应了,“好。”

    “七月姐,下个月我再来看你。”宋瑾之说道。

    宋七月定睛看着他们两人,她却是说,“大哥,小弟,以后你们不要再来了。”

    宋连衡沉默凝眸,宋瑾之却是诧异,然而宋七月微笑望着他们,那女声轻柔却是坚定,“不要再来了。”

    就在他们两人见过宋七月后,宋瑾之还不曾明白宋七月话里的意思,而他们也着实不好再继续逗留下去,案子告终,他们也回到原本的轨迹上去。宋连衡要回海城,宋瑾之要飞回国外去。而项目这边,范海洋和宋向晚还是留下了。

    两天后,宋连衡和宋瑾之离开了港城。

    听闻,周苏赫并没有走,只是却也没有再和宋向晚联系过

    。

    而这之后,听闻又有几人去探望过宋七月,比方说孙颖滋以及陆展颜两人,比方说康氏的康子文。

    宋七月都有见他们,虽然不知道聊了一些什么,只是在最后,宋七月都对他们说了同样的一句话,“不要再来了。”

    在案子终结之后,邵飞也要开始新的生活,他留在港城并没有离开,他开始四处奔走面试投简历应聘,但是却四处碰壁,被连番拒绝了。显然,这起案子带来的负面效应是连锁的,当一次又一次被拒绝的时候,邵飞不禁想起那一年刚遇见宋七月的时候,恐怕再也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再遇上这样一个没心没肺又不怕死的敢录用他的上司了。

    就在邵飞抱有这样想法的时候,正值高盛应聘职员,邵飞再一次被考官在第一轮面试初期刷了下来,他倒也不沮丧,只是一笑而过。他正要离开,却是被请到了另一间办公室。

    在那里邵飞瞧见了高盛的大小姐孙颖滋,还有她的心腹大臣陆展颜。

    孙颖滋道,“邵先生,我很欣赏你的个人能力,如果你愿意,请到我的手下来做事,不知道你意下如何。[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

    “外边都在传我是一个有案底前科的人,孙小姐还敢用我?”邵飞问道。

    孙颖滋道,“就算是有前科,但是这么一位肯为了上司不顾自己性命来拦车的下属,我完全没有任何顾虑,现在你的意思是?”

    面对孙小姐的盛情邀请,又是高盛这样一家极有实力的公司,邵飞欣然应允了。

    在这之后,邵飞便进入高盛工作。期间有一日外出,邵飞偶然间遇到了乔晨曦。那是在外边的一座商贸大厦里,大抵也是来办公的,乔晨曦的身旁还带着自己的亲信。就在那回廊里,两人撞见了,就在沉默间,两人就这么擦肩而过了,再也没有了任何的交流。

    在那擦身而过的瞬间,邵飞感觉到,他们之间是再也没有可能了。

    待她走远,邵飞停步下来,他定在这有人来往而过的回廊,想起他们最后一次在一起时,她所说的话语:邵飞,我告诉你,不是宋七月错信你,是我,乔晨曦,是我错信你

    !

    是了,晨曦,晨曦,乔晨曦,你最错的,就是认识了我。

    乔晨曦出了大厦,正在等车来接应,下属侧目瞧见她眼眶很红,不禁担心呼喊,“乔小姐,您怎么了?”

    “没什么,风有点大。”乔晨曦回了一句,她上了车离开。

    自此后听闻,乔晨曦已经回归渝城,邵飞没有再遇见过她了。

    很快的,到了十二月,港城的冬季也到来了。

    这冬季来临之际,气温虽然转冷,但是那风波早已经平复。项目仍旧继续着,结案之后几方团队和龙源继续接洽着。而博纳这里,程青宁静修了许久,期间kent定时都会到来陪同。

    许是近期事端已经过了,所以心情也平息了,程青宁已然康复过来,她对微笑道,“kent医生,谢谢你对我的照顾,我想我已经好了。”

    kent道,“李先生的意思是,再观察一段日子,没关系,反正近期我也会在港城,正好有一个学术会应聘我当顾问,不是太忙,所以也有空。”

    “kent医生这么热心,你就不要再推辞了。”李承逸如此道,程青宁也不婉拒了,“那就麻烦你了。”

    kent应下后,他起身告辞。

    “你最近有什么打算,是想回家去住些日子,还是出去散散心。”李承逸问道。

    独自面对他,程青宁沉默间忽然开了口,“我会把名下博纳的股份都划到你的名下。”

    李承逸凛眉,“你以为现在你把博纳的股份给我,就能让公司运作正常?”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程青宁知道那五成的资金必然会造成波动,但是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李承逸的眸光一下专注,死死的盯着她,“程青宁,你现在算什么,你是在跟我做交易,还是要弥补?”

    “不管怎么样,这笔钱是救了我

    。”程青宁自知自己无辜,但是更认清现状,如果不是他,或许她现在已经深陷入狱。

    “既然知道是我救了你,你不该报答我?”李承逸喝问,“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能够让你这样一走了之!”

    程青宁忽然没了反驳的力气,“那么你想怎么样?”

    “公司现在这个烂摊子,你别想就这么丢下!项目都是你负责的,你现在撤手不做,别人要怎么看博纳看我?”李承逸放了话。

    程青宁默然许久,沉声回道,“好,我会负责,继续留在公司,也会继续跟进项目。”

    冬日的夜,那么的长,天色一黑,那风更是寒冷。

    那冬日里车子缓缓开着,下车拿出钥匙来开门,房子里女人站在那雕塑前,她正注视着,听到声音,她扭头瞧向他。

    kent道,“你不是应该回去了,怎么还在这里。”

    “你不打算走了?”女人问道。

    “事情还没完,你先回去。”kent应声,他将钥匙扣放下。

    “好,那就我先回去。”女人同意了,只是她问道,“走之前,一起吃个饭?”

    kent瞧向她,他深沉的眼眸纵然不言语也已经回答。女人一笑,仿佛早就料到会这样,直接拿起外套挽在手里,往他走去,就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她轻轻甩了甩手告别。

    身后,是他的男声叮咛,“外面冷,穿上衣服。”

    女人美丽的眼睛一凝,她回了一声“知道了”,已经推门离开。

    外边的寒风迎面吹来,果然是很冷。

    就在十二月的时候,周苏赫再次提出探视,但是监狱这边回执,宋七月拒绝了会面。这让周苏赫愕然,他突然想起宋七月所说的那句话:以后,不要再来了。

    同时,邵飞提出探视的申请,也被宋七月同样驳回

    。就连宋瑾之来申请,也被拒绝了,而康子文更不用多言,亦是被拒绝。

    宋七月没有再见过任何一个人,就连那位拿资金填补了空缺的陶小姐,她也没有再见过。

    眼看着没办法,周苏赫改为写信,他将信送到监狱,希望能够送到她的手中,同意她见自己,但是依旧没有用。就在等待了数日后,江森开始叮咛催促周苏赫,赶快回柳城处理公司的事宜。他不能再继续在港城长时间停留,周苏赫又写了一封信送达监狱后,这才带着江森走了。

    那信中写着:七月,我会给你写信,我还会再来看你。

    周苏赫离开港城的那一天,范海洋知道了这则消息,他们私底下联系过一次,但是没有多说什么。只在挂断的时候,范海洋说了一句,“周苏赫,你既然回到了宋七月身边,就不要再来打扰宋向晚了。”

    当天晚上,宋向晚独自出了酒店,打算去外边闲走,却是被范海洋喊住了,“要去散步?正好我也想去,一起?”

    宋向晚没有拒绝,范海洋和她一起而出。在那夜景里,港城的霓虹绚丽,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过了一条又一条的道路,过了一个又一个的红绿灯,直到走到一个四岔路口,宋向晚停了下来,范海洋也停了下来。

    他们一直都没有说话,此刻宋向晚停步,她忽然开口说,“其实你说的没错,我不敢赌。”

    范海洋一怔,想起那时当宋七月案发后,他曾对她说打赌,周苏赫会不会派江森来保宋七月。只是他选择了会,而她没有应这个赌注。

    现在灯火阑珊着,宋向晚的眼眸迷茫空洞着,却是泛着红,如今却是承认了,“我不是怕,我只是知道,我一定会输。”

    “他已经走了。”范海洋回了句。

    “走了。”宋向晚应着,声音清幽,是落寞是自嘲也分不清了,她笑着恨恨的说,“要走就走吧,他们就一起走,最好过的幸福快乐,不然我就会笑话他们!”

    那风吹过眼睛,是带着冷咧的寒风,所以才会吹红了眼睛

    。

    冬日里的冷空气接踵而来,商场上的风波,也总是一茬接着一茬的过,犹如那浪涛,过了一浪,还有后浪。很快的,莫氏的案子早就被五洲的案子盖了过去,相比起莫氏的不声不响圈内传闻,五洲却是轰动非凡。

    只是这些对于一个身处监狱里的人来说,那都是无关紧要的。

    狱中的生活对于宋七月而言,可以用平静来形容,她适应的很快,也适应的很好。那些看守的狱警,都对她刮目相看,谁能想到之前还生命垂危的人,现在能这样自立坚强。

    每天早起早睡,十分有规律,军事化的管理,做操又或者劳作,空余的时间可以阅读书籍,这样的环境氛围下,让人更是心静。

    这个冬日里,宋七月不时会收到一些信件,来自许多人的,有邵飞的,有瑾之的,有周苏赫的,有康子文的,还有陶思甜的。她会一一看过,然后再收好。只是这一日,陶思甜的信件送达的时候,里面附赠了一封报道新闻。

    那是有关于久远集团的新闻,报道了莫氏的新迹象,那已然是逆转的生机,开辟了一条新道路。

    陶思甜在信中问候她安好,其中更是写道:莫氏拿下了国际金融体系市场一体化的巨资项目,负责经手人是莫征衍。

    那信纸在手边,手中的报纸被她猛地钻紧,那触目的三个字,那是他的名字,镌刻进眼中,像是石碑被雕刻了痕迹,这样的深刻,刻入身体深处,几近骨髓,那是无论如何的风雨都无法再磨灭的刻痕。

    ……

    十二月月初,岌岌可危被业界一致不看好的莫氏突然爆出了圈内最大的冷门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突然就传来消息,久远集团和名扬海外的金融界奇才詹姆斯先生达成合作,开拓了金融业拓展业务,将拓展领域复苏开辟,计划先在加拿大建立金融中心。

    金融中心的建成集聚着银行,证券发行者和交易商,是承担着资金交易中介和跨区域价值贮藏功能的中心区。不仅要对个人和企业的储蓄及投资进行跨时结算,将资本从储蓄者手中转移到投资者手中,还会影响不同地区间的资金支付和转移。国际金融中心为包括本地区在内的全球客户提供金融服务,是国际货币资本的集散地和国际金融业务的综合地,也是经济金融发展的制高点和参与全球资源分配的控制中心

    。

    这样的强劲金融体系所产生的规模,获得了加拿大政府的强力支持。

    在加拿大媒体争相开始报道的同时,国内的媒体也对此举热议。

    瞧见这则新闻,莫斯年握着报纸按在桌上,“我就知道,以大哥的口才,还是有机会拿下的。”

    “只是一座金融中心,没那么容易就起死回生。”莫柏尧的眸光落在那报纸上,他手中的钢笔擦拭着,沉声说道。

    就在港城热议莫氏此项最新项目的时候,却是在次日,又传来莫氏再与加拿大诸家银行达成保险信托等业务,而在商人詹姆斯的拉拢下,建立了符合当地民情的金融一体化服务性公司,囊括银行业、保险业、信托业、证券业、租赁业和典当业。

    整个十二月初,莫征衍不在港城,没有来过莫氏,莫氏由楚笑信坐镇。

    而他的行程消息,却是每天都会有新的捷报传来。

    十二月四号,莫氏执行总经理莫征衍先生抵达法国。

    十二月五号,莫氏执行总经理莫征衍先生已与法国金融巨头布鲁诺先生碰面。

    十二月六号,莫氏久远与布鲁诺先生签订合作协议,将已与加拿大合作的金融一体化签订扩展版图。

    十二月六号,莫氏执行总经理莫征衍先生于上午和布鲁诺先生签订合作后,立刻赶往了英国。

    十二月七号,莫氏执行总经理莫征衍先生抵达英国,商界大亨阿道夫亚伦赶赴机场碰面。

    “拿下了加拿大和法国之后,现在又到了英国,欧盟两大国他都要占。”莫斯年盯着那报道喝问。

    “拿不下瑞士,都是白费。”莫柏尧道,“斯年,动作加快,年前不能让他突破这个关口。”

    莫斯年应了,“知道。”

    与此同时,就在莫家大少亲赴国外传来告捷的同时,莫氏在外的驻守子公司却也是传来噩耗,诸多弊端的爆发,导致公司的形势呈现两面倒,不知究竟如何

    。而莫氏的股价,也成了最难掌控的一支股,跌停板又或者涨停板都有时,最为险象环生。

    就在十二月约,莫征衍继拿下了加拿大合作后,又拿下了法国,而英国方待定,同时德国方也是待定,美国方的合作公司亦是没有给出明确概念。一时间又陷入了僵局里,就在十二月十四号,报道传出久远集团执行总经理莫征衍先生已经抵达瑞士。

    瑞士的酒店里,莫征衍刚刚抵达,齐简接了一通电话,“莫总,是楚总的电话。”

    莫征衍拿过,他眺望着外边的风景,楚笑信道,“媒体的消息放的还行?”

    “挺好,能怎么轰动就怎么放。”莫征衍笑道。

    “这么放下去,要是瑞士这里没成,可就不好了。”楚笑信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你有几成把握。”

    莫征衍则是道,“一个项目成或者不成,你说有几成?”

    那岂不是只有五成?一半的机会?楚笑信在那头愕然,“和你一起做事,我的心脏需要多少的负荷力。”

    十二月十五号,莫征衍会见了瑞士知名的商场五大巨头,以兰道荣格家族为代表的会晤团队。这样庞大震撼的会议要员,光是听闻就已经为之震撼了。然而他们见面的场所,却是极其普通的一家个人书店。只是当天,书店不对外营业,只有他们几人在内。而这些,媒体当然是不知道情况的。

    在那书店里,一行人坐在其中,莫征衍身边随行的是莫氏家族的一员莫语谦,在内身份为弟弟在外身份则是莫氏驻澳大利亚分公司的总经理。在此次的会晤里,莫语谦作为讲解员,解说着此次合作的利益。

    实则金融业是具有指标性、垄断性、高风险性、效益依赖性和高负债经营性特点的行业。反应了经济整体和个体的现状,却也因为金融业在国内是不允许随意开设的金融机构,证券业务以及保险业务都在全国性指标的公司,而金融业是巨额资金的集散中心,涉及经济各部门,其任何经营决策的失误都可能导致多米诺骨牌效应。

    但是金融业在经济中处于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地位,在国内无法集成一体,却能够在国外得以实现,从而再将市场导入国内

    。莫氏此次,就像是一个媒介,最好的中间方,达到了一个平衡的效应。

    莫语谦当场缓缓诉说了半天,但是这五位大人物却是不为所动,终于一人道,“现在这个世界,主要的金融中心发展模式都不相同,怎么能让它实现一体化?”

    问题抛了过来,莫征衍迎上,他一口标准的德语,“虽然发展模式不尽相同,但是特征却都是一致的。一是完善的金融市场结构,大规模的成交量。一个国际金融中心,需要非常完善的市场结构作为支撑。资本市场,货币市场,保险市场,票据市场,期货市场,外汇市场,黄金市场和衍生金融工具市场的充分发育和大规模的金融成交量,有利于扩大金融中心的辐射深度与广度。”

    “二是大量的外金融机构,发达的中介服务体系。金融中心往往集聚着大量的中外资金融机构,例如伦敦国际金融中心外资银行就有五百多家,纽约有三百八十多家。同时,证券和保险公司等多元化市场主体的存在,可以促进各金融主体的竞争,不断进行金融品种的创新,提供多元化的金融服务,充分发挥金融中心的集聚效应。”

    “三是严格而宽松的法规体系,从国际金融中心发展历史看,一方面政府进行严格的监管,防范金融风险,另一方面又提供相对国内金融要宽松得多的金融环境,一个没有金融安全保证的金融中心是不会有长久生命力的。”

    “而金融体系一体化,更能达到安全保证这一特质。”

    莫征衍不疾不徐诉说,他有条不紊的历数,让几人凝眸,一人又道,“我是做商贸的,金融对我只是推动。”

    “我想您心里边一定也知道,金融对商贸有多重要,历史都能证明国际金融中心与贸易发展密不可分。”莫征衍回道,“现在只从伦敦和纽约两大国际金融中心发展的历程来作探讨。”

    “伦敦是历史最悠久最发达的国际金融中心,早在十九世纪,工业革命在英国兴起,英国的生产能力发生了质的飞跃,对外贸易迅速扩张,成为当时工业生产和世界贸易的第一大国,英镑也顺其自然的成为了最主要的国际贸易结算工具。”

    “伦敦,作为英国的政治经济中心和港口城市,迅速成长为世界贸易中心、航运中心,大量银行和保险公司云集于此,由此伦敦获得了世界银行的美称,并替代了早它两百多年的荷兰阿姆斯特丹,登上世界金融中心的顶点

    。”

    “二次世界大战改变了世界经济和贸易格局,也改变了国际金融中心的格局。一战后,英国由胜转衰,出口贸易减少了近一半。与此同时,美国日渐强盛。二战以后,其工业产品占世界总额的一半以上,对外贸易占世界贸易总额的三分之一。并且美国以国际协议的方式建立了以美元为中心的布雷顿森林体系,美元与黄金挂钩,其他国家货币与美元挂钩,世界贸易的百分之九十用美元结算,美元成为世界最主要的储备货币和国际清算货币。”

    “而之后的主要港口城市纽约,随后也就无可厚非的担负起了向国际市场融通美元资金的任务,大量的国际借贷和资本筹措都集中于此,纽约成为国际最大的资本供应中心,取代伦敦成为世界最大的国际金融中心。”

    “由此我想可以看出,金融促使了贸易的发展,之后又给港口城市带来了大量的生机。”莫征衍微笑道,“我听说几位都有投资海港码头。”

    他应对如流的事实论证,如此的敏捷反应着实让他们心中惊然,面对这样的一位合作商人,这五位大佬还在持迟疑态度,一时间不曾决断。

    终于,兰道家族的兰道汉内斯先生道,“莫先生,我想我们对你的合作还需要考虑。”

    “不着急,我会耐心等候。”莫征衍微笑回应。

    “既然这样,那今天晚上就宴请莫先生一起用餐。”汉内斯先生发出了邀请。

    莫语谦当下心中悄然一喜,看来是有戏,但是谁料莫征衍却是拒绝了,“十分抱歉,汉内斯先生,我还要赶回港城去。”

    众人听闻后对是莫名,难道不是特意来洽谈项目的,却是在会晤期间还要离开,这样对于合作方而言真是一种轻蔑行为,莫语谦同样莫名。

    莫征衍却是道,“我必须要赶回去。”叉见纵号。

    ……

    十二月十六号,这一天的港城天气很是不错。

    港城的女子监狱里,宋七月和几个狱友在进行劳作,劳作结束后,她们有时间可以去图书室阅读书籍。这期间,宋七月问狱警借了一把剪刀,狱警问她要做什么,她只说自己想要剪彩纸

    。

    于是在狱警的首肯看守下,剪刀借给了她。就在那图书室里,宋七月坐在椅子里,她又是买了嫩黄色的空白信纸,在那硬括的信纸上剪着形状,那是太阳和花的形状,沿着那边缘剪着。

    这一剪就剪了许久,信纸废了一张又一张,显然她的手艺不是太好,只是她还在继续。直到晚饭的时候,她才停了下来,这剪纸终于剪成了,她道谢将剪刀还给了狱警。

    那狱警好奇问道,“4927,你剪纸做什么?”

    “我想做一个王冠。”宋七月微笑回道。

    王冠?这又是要来做什么?狱警不明所以,她已经笑着道谢离开。

    冬日里的监狱,一到晚上就冷的出奇,特别是在这十二月的时候。裹着被子那张狭窄的床上,狱中已经熄灯,唯有那月光还有一丝的光芒,宋七月将那剪好的信纸拿出,折叠而起,扣成了一个王冠状,正好可以竖立而起。

    那太阳那花朵,正是灿烂着,嫩黄的信纸,都好似金灿了一般。

    宋七月将王冠做好,她又是取出那枕头下的照片来,她妥善保存着,不敢弄起一丝的褶皱。将照片拿到面前,那王冠放在照片的上方,她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将王冠挪到那照片里的人儿上方。

    在寂静的冬日夜里,监狱的夜这么冷这么长,宋七月闭上眼睛,不知在对谁说: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那是他的第一个生日,不知道现在,是否有人陪伴在他身边。

    生日快乐,宋七月只在心中这么说着。

    她侧过身来,在那狱房的墙上用小石头划下一记笔画来,又多了一横。还要等多久,那一横又要齐集多少记笔画,才会有可以终止的那一天。不管还要多久,她都会等,她都会等到那一天到来。

    那个名字在墙上用手指书写,她眼中满是冷光:我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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