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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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奉天二十年,天还未大亮,阁子里服侍破天的丫鬟早早起了身,站在主阁屋外礼了礼略带褶皱的衣角轻轻敲响木门。

    “主子,该起身了。”

    屋内,早已洗漱完毕的破天披着件浅色长衫,金色纱带将乌黑的长发随意固好,耳鬓散下的余发随意地披在肩头,拿起矮桌上的匕首别在马靴里,伸手推开木门,便看到丫鬟手里端着的小巧糕点,拿起一个放入嘴中。

    待到吞入腹中,嘴角微微翘起,凤眼里满满的尽是笑意,口中倜傥道,“彩儿的手艺倒是越发好了。”

    “能得主子一句夸奖,彩儿惶恐。”

    “你这性子,忙去吧,今日我自己去书房便可,若额娘与阿妈问起,你实话实说便是。”

    “是,主子正午可是要在正厅用餐?”彩儿知晓主子一进书房怕不到正午不会出来,这才张口询问,破天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摇头,“不用。”言罢,抬脚朝书房走去。

    已是初春,王府内百花含苞,枯木迎绿,走在必经的石子小路上,倒还能感觉几丝凉爽的微风,破天倒是起了几分雅性,随手在一旁的树下折下片叶子,捻在手中。

    这几年,奉天的朝堂越发动荡,皇帝在去年升了安王的名头,赐一字平肩王,却又降了好几个军机处的大臣,且个个都是当年跟随安王平定边关的将军,说是打压安王,却又赐了破天一道金牌,如皇帝亲临,这天大的恩赐让不少人红眼,一时竟分不清这皇帝究竟意欲何为。

    破天自知这皇帝是明着抬了安王,暗着收安王的实权,想要将安王架空,只是想到自家阿妈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劝告的话每每到了嘴边便咽了回去,轻叹口气,将叶子丢在地上,拔脚前行。

    来到这里已经十年,破天学会最多的便是隐忍,前世是为了同胞亲弟,如今是为了父母,既然阿妈不想她知,她便装作不知,既然阿妈忠这满心猜疑的皇帝,她便护他,若那人敢伤她父母一分,她必不管不顾,必要那皇帝伤十分。

    推开书房门,右边是两排靠墙立着的书架,破天早在三岁那年便得到安王允诺赐了这屋子做她独有的书房,还特地在天下广收奇书放置在内,走到第二排书架上取出前些天还未看完的《天下志》,身后,下人端着托盘,将清茶与糕点搁在左侧的书桌上,双手置在腹部屈身朝破天行了礼这才退了下去。

    破天拿着已显枯黄的书稿走到桌子旁,摊开笔墨,端起茶杯润唇,随后落座研磨,这几年,她已习惯一边看书一边记录,且从不让人在一旁伺候,偶有心得便用前世惯用的简体字记录在纸张上,许多杂事各地特色,甚至连兵法、怪谈她也看过不少,翻开书暂时抛了脑中杂念,仔细的研读起来。

    时间飞逝,外面已挂了红日,天色极好,安王上朝未归,王妃正在花园抚琴,三两结伴的丫鬟在私处密语,偶有鸟儿叽喳飞过,偶有花香弥漫空中,只是那书房四周,却始终保持着宁静。

    正午刚到,王妃食欲不强,只喝了少量米粥,便让人撤了一桌佳肴,小竹招来彩儿一问才知破天又在书房,还未曾用餐,想必王妃心中忧虑这才没了胃口,舒云命人准备好的清粥很快做好,小竹立即迎身,搀着舒云朝阁子里的书房行去。

    书房内,遍地的纸张,密密麻麻的写着汉字,听到房门推开的声音,破天不耐的抬头,正想呵斥,却见来人是舒云,这才放了笔。

    “额娘,您怎么来了?”小竹行了礼退到一边,破天孝顺的牵着舒云的手朝外走,自然看到了外边小院子的石桌上摆放的清粥与几盘外观不错的素菜。

    “你还说,看书也不看看时辰,这都正午了,还不用饭,你存心让额娘担心。”舒云哪里不知破天的性子,若不是她亲自来唤,只怕破天根本不会出书房大门,骂着骂着却只觉心里难受得紧,“天儿,额娘见不得你委屈自己,哪家女儿不是绣花扑蝶,就只有我的天儿,日日看书打拳,额娘不要做那什么女将,只要你健康就行,你看,这小胳膊小腿……”

    “额娘,女儿省得。”破天抚着舒云在石桌旁坐下,打断了她絮絮叨叨的话,自顾自的拿起勺子喝粥,不一会儿,碗便见了底,桌上的小菜倒是分毫未动,接过小竹递来的方巾擦了擦嘴角,这才又开口道,“额娘,且回去歇着,女儿在看会书便来寻你。”

    舒云略施粉黛的脸分明闪过不快,眉心皱起,迅速拽住正准备起身的破天手腕,头上插着的银色珠花铃铛作响,“给我坐下!”语气已有了怒色,小竹在舒云身后悄悄给破天打了个眼神,破天没了法子,又见舒云是真动了怒,这才稳当的坐好,只是脸上没了笑容。

    不得不说,破天与舒云长得并不像,舒云的美是江南烟雨中打着伞朦胧娇弱的大家女子,自带几分素雅羸弱,柳眉细眼,素装浅色,破天却是承了几分安王的神韵,单是那双凤眼,便让人只觉深邃,黑得发颤,不施粉黛,不披红妆,长发不盘随性置之,眉目间竟是果断英气,动作大气却不做作,吐词洒脱却不下流,若非女子,自是端得起偏偏好儿郎。

    “额娘,有什么你说我听还不成?莫要为了什么气坏了身子。”薄唇微抿,破天终是在与舒云的对视中败下阵来,先服了软。

    “哈哈哈哈,云儿可是被天儿气了?有何委屈说来本王听听,且看看这天儿又犯了什么事?”安王的笑声自后方传来,破天回头瞪了眼站在树下一身朝服的阿妈,小竹等人立即恭迎,舒云被这两父女弄得哭笑不得哪里还会有气,起身迎上前,与安王十指紧扣。

    “羡煞旁人,羡煞旁人阿,阿妈额娘,你们倒也不觉羞怕,天儿可不敢再这儿打扰两位,我这还是回书房继续读我的圣贤书吧。”破天深怕舒云又逮住自己,脚下像是抹了油,立即进了书房还不忘将房门反锁,动作做得不是一般的熟练,直到外面脚步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后,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回到书桌旁,继续刚才的工作。

    这边,本来还想冲进书房把破天抓住来的舒云却被安王几番好言好语劝走,偶有路过的下人看着那在花园内牵手驻足的两道人影后,莫不是拐弯走过,只因那花下的氛围如画,满园春色无边,美好得让人不敢打扰。

    舒云放松了身子,随着安王席地坐在一片翠绿的草地上,随手捻过花枝,轻靠在安王肩头,任由那满是厚茧的手取下头上的发钗,一席青丝随风扑散。

    “王爷,天儿的性子愈发不像闺中女子,莫不是你真打算让她接手王府不成?”安王噙着温柔的笑,手指在舒云的秀发间来回走动,柔软的发丝从指缝一次又一次滑下。

    “若天儿觉得好,又有何不可?”安王说得是一派云淡风轻,舒云却是听得眉头紧皱,将头发从安王手里抽回,睁开眼恶狠狠的瞪着安王,双颊因愤怒迅速窜起两朵红云,眉眼染上了怒色。

    “天儿是女子,就算奉天有女子为官的先例,可我又怎能看着她走进那黑暗的官场,一入侯门深似海,我只希望我的天儿这辈子平平安安……唔……”剩下的话皆数淹没在那交合的唇瓣之中,合成拳的手臂在胸前挥舞,却被安王只手握住,挣扎越来越小,最后只留下那让人心醉的急促呼吸,安王眉目带笑,宛若晨星的眼泛着淡淡喜悦之意,离开舒云那红得似要滴血的唇瓣,满意的听到爱人的娇弱呼吸。

    “云儿,天儿大了,让她去吧,我安王的女儿岂能是那软弱无能之人?她若想为官,由她,她若想嫁人,我必摆三千长席宴客,云儿,只要是你们想要的,尚鲁必倾尽全力为你二人夺来。”

    舒云看着眼前神色坚定面容俊俏的男人,仿若是看到了多年前,成亲日,跪地起誓之时,他也是这般,说得庄重,如今的他,以是发丝微白,当年那敌军前面不改色的气势却是半分微减,心头的大石终是在这男人字字话语中放了下去,身子移动着朝安王靠去,这次,她主动迎上前,轻吻着心爱之人。

    也罢,这一生有夫如此,有女如此,怕是叫她此刻命丧九泉,她也是甘愿的,而后的事,交给天儿自己处理吧,就像夫君说的,他们只需在背后支持便好。

    任她到随心所欲,让她到肆意妄为,宠她到无法无天!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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