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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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去死,全都去死,这该死的国家,你们这帮汉奸——”歇斯底里的男人端着手枪,黑漆漆的枪口正对着一身绿色军装身材娇好的女人,满是粉色伤疤的脸扭曲成一团。

    【砰砰砰】

    最后的记忆是那漫天火光中被包围的男人,爆炸声起,尖叫不断,然后坠入一团黑。

    “啊。”破天轻叫一声,从床榻上坐起,白色里衣内部全是冷汗,秀发紧贴在脸上,撑着床沿的手臂止不住的颤抖,心脏仿佛要从胸腔蹦出。

    半响,那揣测不安的心脏逐渐回归平静,破天抹了抹额头的虚汗,只觉身上粘得紧,下了床,顺手拿了件深色袍子披在肩上,出了房门。

    夜晚的帝都格外宁静,没有人声,没有汽笛,站在园子里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草丛堆中偶尔传出的蛙鸣,春天的夜总是伴着几丝凉风,穿透湿润的衣裳割着皮肤,刺得人生疼。

    这梦,她连续做了一年,婴儿嗜睡,那段时日若不是舒云每每午夜陪伴,只怕她早就被噩梦吞噬了精神,说到底不过是不甘心,不甘心就那般窝囊的离世,可如今这梦为何又重新记起?破天猜不透,她没有那占星卜卦的本领,只是心头有个声音不停说着,去找舒云,去找阿玛。

    冷风吹过,连破天惊觉,她竟走到了舒云房外,新生的枝桠骚动着打在脸上,破天不禁苦笑,见鬼了是不?她又不是没断奶的小娃儿,居然半夜找起妈妈来了,正欲转身离去,便听到身后房间大门打开的声响。

    “……额娘……”舒云举着一盏昏暗的油灯,长发乱糟糟的披散在身后,只穿了身绣花长衣举步朝破天走去,破天说不出这一刻心底的感受到底该归为什么,只是双腿好像被定在了原地,半分也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那昏黄的人影一步步走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歇息?连衣服也没穿好,你想染上风寒?”舒云急着拉过破天的手,随即颤了颤,这手冰得吓人,再看看破天的脸,哪里有丝毫血色,心头不免焦急万分,“走,额娘送你回去,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夜里风大一个人在外面乱窜什么?”

    舒云的掌心带着温热,那念叨声在此刻的破天听来竟如同天籁,抹平了心底那不知为何的不安,伸手,一把将正准备朝阁子那边去的舒云拽住,解下袍子,也不管舒云的挣扎,细心系好,“额娘,女儿是想着后天太后的寿辰,兴奋得睡不着,这才出来逛逛。”

    “真的?别拿假话来骗额娘。”

    “真的。”破天轻笑着将舒云搂住朝房间走,脸上挂着连她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温柔笑容,“额娘,快进去歇息吧,女儿这就回阁子。”

    “恩,那你回吧,整天别胡思乱想,天大的事有你阿玛和额娘顶着呢。”

    “好,女儿回去了。”破天停在房门外朝舒云挥手,然后小步跑开,直到那声音消失在夜幕,舒云才提着油灯进屋。

    第二天清早,炊事嬷嬷刚走进伙房就看到公主正拿着菜刀在砧板上狠狠剁着白菜,吓得不轻,连忙上前,“哎哟,我的公主,您这是在干什么?”

    “没事儿,我就想弄次早饭给额娘吃,嬷嬷你忙你的,别管我。”破天一边看着锅里正冒着气的白粥,一边将剁成碎叶的白菜丢近锅里,连身也没转便开口说道。

    “这哪行,公主万金之体,这种粗重的活儿哪里干得,公主就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这要是让王妃知道,奴才死一万次也不够。”此时,伙房里的伙计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因破天站在伙房里,不敢随意进去,只能在门外打转。

    破天丢了小勺盐,将锅盖好,这才转身,“嬷嬷这饭我是弄好了,火候你给看着点,等会儿阿玛临朝前,记得上上去,记住,千万别说是我弄的。”

    “欸——”炊事嬷嬷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这人竟就在眨眼间不见了踪影,众人你望我我望你,最后看了看那还冒着气儿的锅子,只有叹气的份儿了。

    破天小跑似的冲进舒云房,这个时间她的阿玛跟额娘早就穿戴规矩,正欲前往前厅吃饭,破天笑嘻嘻的扶着舒云,也不去管小竹和彩儿那快要瞪出来的眼,安王轻咳了一声,右手微抬,本以为这破天怎么着也会扶扶他,哪里料到,破天是头也没抬,自顾自的扶着舒云走,把他丢在一边,小竹等人皆是忍着笑,紧随在后,安王老脸一红,骂了句不孝女,急忙跟了上去。

    “说吧,今儿你又发的什么疯?”舒云自个儿也奇怪得很,这天儿今日没有练武也没有看书,竟还一大早扶着自己来吃饭,莫不是中了邪?想到昨晚破天深更半夜还在府里瞎逛,该不会真的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破天先是在榻上搁了个软垫,将舒云扶到饭桌边坐下,又抢了一旁伺候丫鬟手里的热茶,恭敬的递给舒云,然后坐下眼睛却始终不肯离开舒云身上。

    “咳,天儿,有事直说,这么看着额娘做什么?”舒云端着茶杯正想往嘴里送,瞥见破天‘如狼似虎’的眼神哪里还喝得下,安王孤零零的坐在上位,接过丫鬟手里的茶杯,幽怨的盯着无视了自己一早上的破天。

    “啊?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女儿伺候额娘那是天经地义。”破天嬉皮笑脸的打着浑儿,正巧撞见那送餐上来的嬷嬷,连忙起身,服侍着给舒云递去,青色白蓝瓷碗盛着热腾腾的白菜小米粥,配搭一碟酸菜,舒云满肚子疑惑,却又碍于破天那期待的目光,缓缓举了勺子放进嘴里,眉头微皱。

    “怎么样?味道如何?”

    “……张妈。”舒云并未答话,张口唤过炊事嬷嬷,将面前的米粥推开,锦帕擦了擦嘴唇,“今儿的粥谁做的?”

    “额……”张妈扫了扫面无表情的王妃,又看了看似被打击到的破天,低头思索半响,才堪堪开口,“回王妃,是……是公主做的……”

    “什么?”安王率先惊呼,然后亲自动手抢过另一碗米粥,吃了起来,舒云也被惊到,奈何话已出口,动了动唇,破天尴尬的扯着嘴角,就那碗舒云剩下的米粥,几下喝进了肚子。

    “天儿,额娘并不知……”

    “没事儿,的确……的确难以咽口。”盐放得太多,白米甚至有的还没煮软,别说是舒云,就连她自己都觉得难吃得很,心里说不失望那是假话。

    “你有这心就好,额娘很开心。”

    “咳,天儿,你就记着你额娘,忘了你阿玛拉?”安王放下的碗见了底,起身一掌拍在破天脑门,宽厚的手掌几下弄乱了破天的头发,“第一次做算是不错了,想当年你阿玛第一次做饭,差点没把伙房烧起来。”

    “……”喂,这种事很值得炫耀么?破天翻了翻白眼,迅速从原地跳开,舒云也跟着瞪了安王一眼,这才起身一边给破天打理起被安王弄得一团乱的长发,一边说道,“王爷,你不是还赶着上朝吗?快去吧。”

    “哎,造孽哟,想我堂堂王爷,被女儿嫌弃也就罢了,现在连娘子也不要本王,哎。”说完,甚至举起袖口遮眼,做抹泪状,舒云羞红了脸,手指哆嗦着说不出话,一旁伺候的丫鬟抿唇笑开,破天摆出一脸被恶心的样子。

    “王爷,马车已到了府外。”老管家站在门口,憋着笑说道,安王自觉丢人,步子走得极快,几下便消失在府中,破天目瞪口呆,她怎么就不知道她这人还有唱戏的天分?与舒云对视一眼后,再也忍不住狂笑出声。

    晌午,安王未归,小竹伺候着舒云在卧房刺绣,破天躺在太师椅上悠闲的嗮太阳,手边搁着新鲜葡萄,别人都说忙里偷闲,她倒好,一空下来竟觉得无所事事,想起早晨的事儿,又是一阵轻笑,哪里会不知这对父母唱着白红脸在宽慰自己,想她活了三十多年,今儿竟也做了那小心眼儿的人。

    “主子。”安静的气氛突然一滞,索性身边没有丫鬟,要不看着这凭空出现的莫飞,只怕还以为府里出了贼人,破天伸了个懒腰,从太师椅上支起身子,丢了个葡萄进嘴。

    “何事?”

    “宫里探子传来消息,北城暴乱。”

    “暴乱?”破天诧异道,“消息可准确?北城可是边关重地,怎么会出现暴乱?”

    “据说是边防将士长期扰民,昨日众多百姓砸了县令府衙,并烧死了北城县令!”莫飞刚说完,抬头,只看见那平日里云淡风轻的主子面色含怒,破天气极,一掌将手边的石桌拍了个粉碎,双眼冷得让人发颤,只一眼,莫飞只觉脊梁骨竟开始发寒。

    “皇上怎么说?”

    “……皇上派古将军带两千近卫军前赴北城平息暴动,说,若是遇到暴民不尊圣旨,可当场射杀。”还有一句莫飞不太敢说,只因跟前一身深蓝色长衫的人儿已有了杀意,凤眼眯起,轻扫了单膝跪地的莫飞一眼,“……今日朝堂之上,安王被当中责难,如今镇守北城的将军,是……是……是安王当年的得力部下。”莫飞闭上眼,一口气将话全数吐出,心头大石还未落下,便听到一声巨响,比起刚才来得更大,不安的抬头,以破天为中心,左右两边排列整齐的七八棵大树,竟生生被那散出的内力折断,碎片残渣洒了一地。

    “怎么回事?”

    “从阁子那边传来的……”

    “快去看看,公主还在园子里……”

    越来越大的脚步声杂乱无章,破天挥手示意莫飞退下,站在空旷的园里,影子被阳光拉得老长,远远望去,小人儿的身体单薄得吓,竟让人觉得这世间只余她一人,看尽洪荒。

    彩儿站在园子外侧惊呼,下人们惊慌的看着院内一片狼藉,舒云也在同时赶到,晃神不过瞬间,站在前头先是以破天练武的原因止住府里下人的慌乱,再镇定的叫小竹带着下人回房,直到所有人散去,这才转身,深吸口气,抬步走到破天跟前。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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