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月君念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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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闻得五皇子投入尚雅至麾下,破天自是欢喜,科举刚过,皇榜招贴状元乃一名不见经传的小生,破天有幸读过其笔试的卷宗,言简意赅且字字紧扣要点,却是难得的人才,榜眼进士若干,门下众生终是大刀阔斧埋入朝堂,皇帝亲自于朝堂之上召见今年的状元,破天站在文官队列,低眸瞧着白玉地板。

    “宣李爽觐见——”方泰尖着嗓子高声唤着,众人齐齐将目光汇聚殿外,来人一席粗鄙长衫,衣着多落魄,却难掩一身书生气息,破天余光一扫,只觉这天下之小,今年的新科状元却是那日茶楼中与君念奴一道出声帮衬自个儿的小生。

    李爽心中忐忑,大殿金碧辉煌,四方圆柱篆赤龙,好生大气,殿中无人响应,只闻得自己愈发急促的呼吸声,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被门槛勾倒,丞相冷哼一声,心下自是不屑,想来他手下门人本该高中,奈何独独闯出这么个人,生生夺了状元之位,如今又见其衣着褴褛一看便是出身不高,更是低看几分。

    这一声冷哼若在往常自是没人听见,奈何如今朝殿之上安静得紧,声响若惊雷,李爽匆匆抬头一看,虽吃不准这中年大臣是何要位,可也瞧出他眉宇间的不屑之意,有的人便是如此,吃软不吃硬,反正都出丑了他也不怕破罐子摔,索性跨步行至殿中,双膝跪地,对圣上叩拜:“李爽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皇帝轻赞一声,递了个眼色给方泰,后者不紧不慢打开明黄圣旨,高声念着,其意大抵是李爽满腹经纶,文采出众,皇帝素来爱才,遂赐进士出身名衔,又拜翰林院修撰,从五品。

    长篇大论听得破天是哈欠连连,李爽硬是挺直了腰杆,待到方泰喉头干涩,止了话,将圣旨合于掌心,才叩首,“臣领旨谢恩。”

    而后,皇帝又问及武官比试一事,此事由武官队列品级最高的安王主职,由手下地方武将主审,安王行出队列,连称地方选拔已过,名册这几日便送往京师,最迟五日后,便可复试,皇帝欣然一笑,“安王办事素来有条有理,朕心安妥,不过,大年刚过,朕深恐琐事颇多,安王分身不暇,如此,末场的最终赛事,便由丞相于安王一道把关,你看可好?”

    安王面上一白,浑身无力,若非一股执拗之气,早就瘫软,眸子颓败一片,只堪堪苦笑,心中再多苦涩难过亦只能自知,这就是他忠的皇兄,这就是他一生奉的明主。

    洵亲王等老臣想开口进言,还未行出队列,便被皇帝一记冷光定在原地,破天亦是怒上心头,抬首死死望着龙椅之上的皇帝,心中怒火滔天,却只能强忍,牙齿发出咯咯的细响。

    半刻得不到答复,皇帝亦觉丢了脸面,眸子一沉,再问:“可有不妥?”

    “臣,谨遵圣命。”安王一声哀叹,双膝跪地,素来壮硕的身躯,于皇权之下,被打压得如若残柳,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玉石地板上,闭眼领命,身侧的双手死死扣着板砖缝隙。

    “如此甚好,安王多年劳苦功高,朕深感愧疚,特赐玉如意一对…………”皇帝张口便是如数珍宝白银赐下,典型的给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若不是在这古代生活了十多年,破天早就冲上高台将这皇帝怒打一顿,如今却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饮恨,心中又给这皇帝记上了一笔。

    皇帝龙心大悦,挥手退朝后,又宣丞相入御书房议事,安王仍跪于殿中,视行过的一众官臣如无物,寒气随着膝盖直直冒上心尖,他这一生赤胆忠心,为圣上为国家屡建汗马功劳,从未有一丝一毫的反心,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忆起幼时,深宫之中,他与皇帝也曾瞒着教养嬷嬷偷偷从红墙狗洞里钻出,手拉手偷溜到宫外,天蓝地青瞧什么都觉得新奇,回宫后自是免不了一番责骂,他的皇兄将自己护在身后,与先皇顶嘴认罪,被罚跪于佛堂整整一夜,他偷偷去了小灶房揣了热乎乎的馒头给皇兄送去,两人于黑漆漆的佛堂中一边流泪一边哈哈大笑。

    他们兄弟二人,也曾爬过御花园里那株古树,也曾深夜秉烛夜谈,也曾许下宏愿一文一武携手共建奉天,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嫡亲的兄长在登上皇位后却屡屡猜度于他?收了他的兵权,孤立他的女儿,如今,却连这最后的脸面也不肯给他留一分,为何?

    破天的手止不住的抖着,靠在镶金片的圆柱边,一双凤眼沉沉无光,不敢再看殿中长跪已久的阿玛,她好生窝囊,谋算这么多年,却还是不能在皇权之下保她的家人,还是让那九五之尊伤了她阿玛的心,她恨,她怨,恨不得一剑杀了皇帝,她为阿玛不值,双手死死握着,尖锐的指甲深深划破掌心,有血珠顺着指缝悄然滴落,殷虹的血渍哒地一声落在白玉地板之上。

    “你,还好吧?”耳际有清脆声音传来,甚是熟悉,破天心中盛怒,一双不见底的眸子闪着冲天杀气,只侧身回望,一眼,便把君念奴吓得后退半步,他从不曾见过这个样子的破天,好像被夺了领域的狼王,心中揣揣,又瞥见破天右手淋漓的血渍,深深吸了口气,强压着害怕,哆嗦着双腿又朝前迈了一步,从朝服袖口掏出一方锦帕,还未挨进,手腕便被人扣住。

    “不敢劳烦君侍郎。”一字一字皆是重音,破天口中那话儿几乎是咬着牙吐出,素手猛地朝旁边一挥,这身娇体弱的少年自是踉跄,步子不稳,咚的一声摔在地上,撑着身子的手掌被震得发麻,眼里立起水雾,好生委屈,锦帕央央于空中落下,破天冷哼一声,面露寒霜,勾下身子捻着锦帕一角,而后,又慢悠悠凑近君念奴耳廓边,右手探入少年朝服领口,将锦帕搁在其中,薄唇微翘,甚是温柔地说道:“我家人若伤十分,你丞相府必担五分。”

    “我……我……”君念奴被吓得整张脸煞白,毫无血色,抬头飞快瞧着与自己鼻尖交对的破天,打了个寒颤,她不是说谎,她真的如此恨他,贝齿咬着下唇,想要开口为他阿玛辩解,张嘴欲言,却迟迟吐不出话,只呼吸愈发急促,心中钝痛,小手揪住胸口的补子,大口大口吸着气,额头渗出了汗珠,青丝紧贴。

    “公主!”李爽轻声一唤,一边扶着双腿发麻浑身无力的安王起身,一边不住的朝破天摇头,这可是皇宫大殿,探子数多,好在此时群臣已退,殿中无人,若让旁人瞧见,参上一本,怕是破天要挨罚的。

    破天深深吸了口气,强压着心中滚滚杀意,是她迁怒了,素手伸出摊开在君念奴跟前,凤眼眯成两道,只露出个小缝,“君侍郎这是怎了?地上凉,快些起来吧。”

    君念奴迟疑片刻,瞧着破天那双略带厚茧的手,又抬头看着虽面上带笑眸子却冷如寒冬的人儿,心下一颤,他不怨,如果这样会叫她心里好受一分,这样想着,便吞下了满腹的委屈,手臂颤抖着负在破天掌心。

    嘶,好冷的手,君念奴心中一惊,借势起身,破天轻笑,又极其温柔勾下身子为君念奴扫去朝服衣摆上的灰尘,淡淡说道:“方才不留神,竟伤了君侍郎,侍郎莫要放在心上才是。”

    “没……没有关系的。”你恨我恼我怒我,都好过你视我如不相干之人,这样就好,羽冠束起的青丝挡住眼帘,只恍惚能瞧见少年唇边苦涩至极的笑。

    生平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天儿。”安王挣脱李爽的手臂,步子有些摇晃,行至二人中央,将破天一把护在身后,眉宇间豪气尽散,只余颓废,又见自己的爱女行事乖张,恐事情闹大,硬是压下方才的悲愤,对君念奴深深作了一辑,“我儿孟浪,叫侍郎受伤,待本王回府后定好生责罚。”

    君念奴惨白了脸,哪里敢受安王这一礼?忙弯腰虚扶一把,“不是不是,是我逾越,不干公主的事。”脑袋如铃铛左右摇晃着,生怕破天因他遭殃。

    “呵呵,我看这事儿纯属误会,君公子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公主想来也是一时措手,不若就给小生一个薄面,此事儿就此终了,三位看如此可好?”因着与破天和君念奴并非初次见面,且在贫瘠时得破天相助,李爽自是对这世凰公主存了几分感激,忙给三人一个台阶下。

    君念奴顺势答道:“自然,自然,我……我府中还有事……就不多留了……告辞……”屈了屈膝,又飞快扫了眼心思全在安王身上的破天,心下一叹,终是撂了袍子,急急行出大殿。

    待到君念奴走远,安王才转身,一个巴掌拍在破天脑门上头,口中斥责:“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吧?行事不顾及后果,你脖子上究竟有几个脑袋能让你这般折腾?”

    破天挨了打,也不气,只尴尬朝李爽瞥了几眼,锤头耸肩,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她知晓阿玛是为了她好,方才是她太过鲁莽,迁怒了这君念奴,可她不悔,丞相与皇帝能联手打击她的家人,她为何不能效仿?不是她心狠,怪只怪这帮人不留余地。

    安王见破天态度良好,且知错,自然不会太过责骂,只回望高位之上的橙黄龙椅,长长一声哀叹,李爽站在旁边也不支声,他初入朝堂,便见这坊间素有战神之称保家卫国的王爷被皇帝当众撂了面子,自是不知如何劝慰,又碍于身处大殿,只抬着袖口压唇干咳一声。

    破天知深宫不可久呆,急忙上前扶着安王手臂,朝李爽递了个感激的眼色,道:“时辰不早,还是早些出宫才是。”

    李爽连忙应着,三人缓缓行出大殿,下了云梯,有太监与前方引路,一路上瞧着宫中别样的精致,又小谈了会儿,避开早朝的不愉,倒是散了几分陌生增了几分熟稔,出了宫门便各自分道,乘软轿回府。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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