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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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在朱载垕的赦免及鼓励之下张朝总算开始他的另一番言论了。

    张朝见朱载垕重新回到龙椅之上坐定之后,见礼之后言道:“儿臣曾经听闻一位贤者之言,他曾说话这样一句话‘谁控制了海洋,谁就控制的天下。’。儿臣所言之天下非常义上的九州及四方夷族;而是,我们生存的这个地球。想父皇也不止一次看过儿臣绘制的地球全域地图吧!此图上清楚的表明我们居住的地球,其表面百分之七十是被海洋所覆盖的。”

    朱载垕喝完一口茶水之后,示意枉正将张朝所绘制的全球地图挂上,看着地图道:“朕不止一次看过你上表给朕的天下全域图了,朕还让人给朕装裱起来,以让朕日夜查看。但这与你今日之言有什么关系呢?”

    听闻朱载垕这话,张朝心里略有安慰;他的苦心总算没有白费。至少在朱载垕的心里是认可了自己对地球的描述是认可的。帝国的最高权力者对张朝的话表示认可,如此对自己接下的言论则可更为其他人所接受。

    张朝道:“儿臣也听闻过我大明朝成祖时的郑和的一句话‘欲国家富强,不可置海洋于不顾。财富来于海,危险亦来自于海上。一旦他国之君夺得海洋,华夏危矣。我国舰队战无不胜,可用置于扩大通商,制服异域,使其不敢觊觎海洋。’现在想来此话真是至理名言呀!”

    “想那倭寇盘踞于我大明皇朝东南沿海长达几十年,截我商船,杀我百姓,毁我城池。此是可忍孰不可忍。虽然,近几年在朝廷的重兵围剿之下方才平息。谁有能保证他不会卷土重来呢!?倘若,我大明朝有一支成祖时期那样威严庞大的舰队驰骋于东南沿海。想那小小倭寇有怎敢犯我海疆呢?”

    “说道这里孩儿又得回到宣宗的问题上来。想我大明原本二京十四承宣布政使司,但宣宗即位后,放弃交趾承宣布政使司,天下始有十三省之名。本自永乐五年成祖布告天下诸国设交趾布政使司以来,虽屡有叛乱,但成祖遣大军一往,都旋即扫平。之后二十年交趾布政司已承大明教化甚深,不在云南贵州二布政司之下,忽然弃之,天下震惊。”

    “我大明放弃交趾后,引起了一连串政治反应。其一便是对南洋各藩属之国的影响力大为减弱,以至使外番多不来朝贡。其二便是影响朝廷对广西、云南等地至今也处于动荡之中。还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最令人惋惜的便是旧港宣慰司覆灭及西南土司也相继叛乱!”

    “宣宗以休养生民为政,放弃继续发展成祖的扩张之政,不能言其之过。但这般突然如此大规模的进行战略收缩,自当时观之或许是最节省财政支出的好办法,但就整个世界的发展史来看可谓是铸成了大错,也给今日的国政带来不小的影响。”

    高拱看着张朝问道:“何以见得呢?”

    张朝答道:“如果交趾布政司还在我大明的手里又何来今日的广西之乱呢?有了交趾,广西便不是我大明的南界而是内地。同理,有了奴儿干都司的存在;我大明有岂会像今日这般狼狈嗯?一出边墙便被鞑靼各部的主力遭遇,也不会生出这女真之乱来。”

    “国之大计,审视为先,长远为略!某些事情我们在现在看来或许不足为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问题积压;慢慢地就会显现出另一番景象,如在不及时调整做出相应的处理。等其那天生出乱子来,那便是灭顶之灾。”

    见张朝说出这话,张居正预感到张朝是有言改革之事;但又碍于高拱站在一旁。于是,便想以言语相激,以此让张朝说出他想说的话。张居正看着张朝问道:“王爷似乎有些言过其实了吧!敢问王爷何为灭顶之灾呢?”

    张朝转眼看了张居正一眼,从张居正的话语中张朝似乎听出了张居正这话中话。这是激将之法似乎对我不怎么适用,但你想知道,那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今天,我就给你们这帮古人好好上上课!与其给你们耗,还不如一下点醒你们。如果,你们还是这般无作为;那我也只能算尽人事了吧!

    张朝笑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而我之认为,国之大事在民也,民强则国富!从古至今,民安则国安,民不安则天下乱也!何以安民便是为官者所首要考虑的问题。行仁政施王道这或许是我们最直接亦或最好的回答。”

    “今日能站在这皇极殿中的人都是靠科举而进入仕途,故对仁政与王道比我要更为熟悉。但我们现在要讨论的不是什么是仁政亦或者什么是王道,而是要看的怎样施行!仁政王道这些道理,孔圣人及孟亚圣都以明明白白告知于我们,故我在此不做任何表述。而我们要谈论的得是为何施行王道。”

    礼部尚书吕调阳出列道:“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

    听闻吕调阳的话,张朝看着吕调阳道:“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但如何令民众养生丧死无憾呢?你们或许会回答我是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但我却不这么认为!在我大明疆域之内,还存在着大量的靠渔猎为生的夷狄部族;他们所行的就是王道吗?”

    吕调阳道:“按王爷之言何以称之为王道呢?”

    张朝摇着头道:“对于何为王道我相信每个人因要求不一样,其心中的王道也会不一样!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八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这便是我心中的王道;但要实现这一切的前提条件便是那五亩之宅。”

    “何为五亩之宅?当然不是五亩大的房子,而是土地!而我大明不同于北方的游牧部落靠放养牲畜来维持国家的运作,而是靠农耕。要从事农耕,那你首先得有土地。民众有了土地就可从事耕种,有了民众的耕种才有国家的税收;有了税收才有财政来维持国家的运作!国家才能有钱粮来维系国家的安全抵御外族的入侵,才有钱粮来保证社会的安定!故,土地无论普通的民众乃至国家的重要性不需我在多言了吧!”

    “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若民,则无恒产,因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已。这句话我想你们也比我更了解其中的含义,但真能做到无恒产而有恒心者又有几人呢?士都不能为之事,又凭什么要普通民众去做到呢?”

    “其实,我中华在经过千年的延续;普通的民众对现实的要求很低很低。就那能养活一家老小的五亩之宅而已。可我们这些作为上人阶层的人,连这最低的要求,最后活路也要想尽一切办法予以剥夺。靠着国家赋予他们的权力,大肆兼并土地,偷税漏税!”

    “我想在站的文武大臣都知道,我刚刚也所谈及我大明现在只有的财政收入来源于对广大农民征收的赋税。而当下,土地兼并问题越来越突出。土地大量集中于私人手中,皇亲国戚、大小官员们争先恐后的并吞土地,一旦占为己有,利用特劝欺瞒逃税;土地被兼并愈多则国家税收越少。最后,势必造成私家日富;而国家日贫的境地。”

    “而那些失去土地的农民为了生计,就不得不走少反抗的道路少来。而,据我所了解。这些年的暴民生事事件屡屡发生;虽然,都是些零星的、小规模的打家劫舍的小股游民。虽然,对我大明皇朝尚构不成威胁。但在站的诸位可要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们是要等到星星之火燎原之后再去扑火呢?还是,就在现在开始防微杜渐呢?”

    说到这里张朝有些激动了,正所谓言到深处便是情;张朝环视诸位大臣道:“靠着国家赋予他们的权利,来挖我大明的墙角他们难道就真的觉得不可耻吗?还是,你们认为这天下是我们朱家的天下与你们无关。改朝换代也无所谓。这天下无论怎么变,也亏不着读书人!换一个朝代,无非就是换一个姓;转身再考个功名入新朝做新官!”

    张朝此言一出,吓得在站的文武大臣一下子跪拜于地。而朱载垕也被张朝这话给震惊了!虽说,张朝之前也曾给他说过这样的话;但,没有想到张朝会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这样话。转念一想,朱载垕或许明白了张朝为何会出言的目的。

    自从张朝上次给他说了关于文官集团的那番言辞之后,朱载垕便在暗中观察文官们的所作所为。也细细思考过他们朱家的天下为何会走到今日这般地步。诚如张朝之言,“土木堡事变”是大明由盛走衰的一个转折点。

    土木堡之变,文官们都说是王振的责任,害得朱祁镇兵败被俘,但《英宗实录》记载可与文官之言有很大出入。按文官集团就此事给王振定的罪言。王振为了炫耀,带着大军回了一趟蔚州老家,又怕压坏自家庄稼于是改变路线,于是就中了埋伏。然而地处塞北的蔚州会有粮食呢?看来文官写的东西和他们说的话一样不靠谱。

    经此一役,武将及勋贵集团可谓是全军覆没,剩下的几位成祖时期的公爵,战后也投奔了文官集团。战后为了防止武将势力的再度崛起,文官集团创立巡抚领兵制度,根本上断绝了武将靠军功发展成势力的可能,而巡抚领兵制度就是景泰年间由于谦确立的,文官独大,又掌握了军权,皇权被架空,开启了文官专权。

    而对于军队不走紫荆关,而要走居庸关。这与王振家的庄稼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这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居庸关那里离粮仓近。按张朝给朱载垕之言,这便是阴谋的开始。因为负责供给前线供给粮草的官员为兵部尚书邝埜而当时其随军出战,而真正负责粮草筹集和专运的是当时的兵部侍郎于谦,而于谦是当时的文官集团骨干成员。而在瓦剌兵围京城的时候,冲锋证明于谦完全可以指挥粮草搬运。在瓦剌兵围京城之前,于谦仅仅用了六天就把京城周围的七个国家储备粮仓里所有粮食尽数运至京城。于谦可以指挥京城周围的粮草的搬运,却没有把粮草运给前线的大军,甚至连提议和讨论都没有,这一切在张朝的眼中可谓是充满阴谋。

    看着跪拜于地的文武百官,朱载垕久久不语。而张朝也站在原地看着朱载垕,这位在文武中默默不言的一国之君。在张朝没有入朝的时候,对于文官们言论攻讦一般选择忽略;以至于,为君三年毫无威信可言。每每早朝之际,文臣百官如自由市场那边随意。而一些新入朝的官员因不曾听其一言,而都产生了这位天下之主是哑巴的错觉。

    朱载垕明白张朝为何要对朝臣说出刚刚那番言论,这是在给自己立威;让自己重新竖立其皇帝的威严。也是让文官集团重新认识自己及他们在大明政治体系中的角色。不能本末倒置,以文官集团不作为而将天下之责归咎于皇权之上。

    此时,朝堂之上的沉默还需朱载垕这位一个之君来打破;而面对张朝对自己及文官们的将军。虽然此时心有不快,但今日张朝在朝上的这些话可谓是令人深思,他今日之言也全是为了他的国家。

    面对张朝抛出如此大的问题,朱载垕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们起来吧!望众卿没有晋王之言那般想法,今后一心为国效力便可!”

    面对朱载垕这话,令跪着的文武大臣们感到后脊梁发凉!这放之任何朝代都可算得上诋毁之言,却被朱载垕给接受;还说出这番话。如此看来这位不吭声、不出气的皇帝是打心里面认可了这位王爷之言。这也难怪,人家是亲父子;这天下始终是他们老朱家的天下。

    听闻朱载垕这话,本就认为这朱载垕腹黑的张朝再肯定了朱载垕是个心机boy!看来这下朱载垕可以无敌于整个朝廷!文官集团在他当政期间,是绝无翻盘的机会。即便是他从此如其父那般亦或者其子那般几十年不朝也没有任何人敢在他的面前说个不字!张朝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没有过脑之言。这简直就是将自己置于整个文官集团的对立面。

    张朝在心里安慰自己道:“事已至此,一切皆顺其自然吧!”

    而这时,后宫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朝堂之上的僵持。在来人将消息告知于枉正之后,枉正当着百官们的面给朱载垕报喜。大喜之下的朱载垕还未等百官们道喜之言说完,便离开皇极殿向着坤宁宫走去。而作为陈皇后名义上的儿子的张朝自然也要去往坤宁宫道贺一番。而留下的文武百官除了谈论张朝过激言论,更多却被他博学的学识所折服。他们从张朝的话语中认识一个全新的有别于以往的历史和天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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