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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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高拱值房

    此时的高拱可谓是春风得意,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隆庆六年正月。朱载垕为了表彰高拱在其回朝这两年多的时间为大明皇朝在各个方面的所做的贡献。朱载垕给高拱加勋柱国,进兼中极殿大学士。

    这个而“柱国”一职是明朝为十二阶武勋第二阶,为从一品官衔。其上为左右柱国,正一品官衔。以一个文臣授柱国武勋,这可谓是开了大明朝之先例!由此可以看出朱载垕对高拱在靖边平乱之武功上所做之贡献的肯定。

    中极殿大学士,旧称华盖殿大学士;华盖殿为原南京紫禁城之皇极殿,明太祖洪武正月初四,朱元璋就是在华盖殿称帝即位,建立了大明皇朝。在之后两百年的时间历经过战火的损毁重建,也经历过火灾的劫难。嘉靖四十一年重建,改称中极殿。而与之相称的华盖殿大学士也随之改为中极殿大学士。

    文武相重这是朱载垕对高拱这近三年来工作的肯定。隆庆三年,高拱还朝并兼任吏部尚书之后,大刀阔斧地进行一系列改革。就如他上给朱载垕的《挽颓习以崇圣治疏》那般洗刷这大明官场及国运的颓势之风,振兴朝政之改革!在吏治、法治、边政、赋税、漕运等等涉及到大明皇朝的国计民生的各个方面都有高拱的建树。

    高拱不仅在治国理政上颇有建树;其在思想学术上也提出了他的见解。他针对宋代兴起的理学之虚伪迂腐,空谈误国之弊端,展开了针对性批判,并且提出他的思想体系理论。为推动大明实学思潮的兴起及气学哲学的发展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是气学开创之人张载所言,也是高拱做人为官之信条。虽说高拱曾经也学习研究过与他同时代的阳明心学,但当他进入官场之后的所见所闻让他认识到心学的不好一面。故他曾经多次提出要破除虚文故套,特别是他在《挽颓习以崇圣治疏》之“八弊”陋习更是深恶痛绝,立志要彻底革除。而张朝的所作所为与他所倡导之实政有很大共通之处,这也是他看重张朝的原因;为此他不止一次在其心中惋惜张朝怎么不是大明的太子!

    而张朝在对高拱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之后,针对性“写了”几篇有关文章。都是宣扬实用主义的,这样的文章张朝看的学习的可比高拱要多得多。特别是张朝有别与前人的思想理论。因为张朝回到明朝之前的那个时代所讲究的就是实用!最著名的一句话便是“黑猫,白猫抓得住老鼠就是好猫!”

    高拱看完张学颜写给自己的书信,面露微笑地言道:“这晋王果真是雷厉风行,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完成了对整个辽宁布政司的改制工作。”

    韩楫看着高拱一脸笑颜上前询问道:“老师,我一直有个问题没有想明白;还请老师求解!你为什么要支持晋王此番针对辽东都司的改制呢?”

    高拱放下张学颜的信看着韩楫道:“你是问我为什么支持晋王针对辽东都司的改制?这个问题我曾与皇上进行过讨论!而皇上给了我一个王爷的意见,我大明之所在宣宗之后便陷入了衰退,除了‘土木堡之变’令我大明元气大伤,更重要的是持续的边患得不有效的解决。而九边危机诱发的社会危机正在加深。”

    陆树德看着高拱端起茶杯便借机询问道:“什么是九边危机诱发的社会危机正在加深?此话怎解呢?”

    高拱放下茶杯,言道:“如果没有九边战争,也就不会有如此繁重的军饷开支;就不会造成朝廷的财政收支失衡。九边问题的存在便需要朝廷拿出更多的钱来投入到这场无休止的战争中。故,我在第一间提出答应俺答的封贡互市之请求!就是想借此来缓解朝廷的财政压力。”

    “只要九边问题没有彻底解决,就需要朝廷更多的人力及钱粮的投入。如此就需要从民间拿更多的钱,豪绅世族不仅可以凭借自身的特权偷税漏税,还借机大肆兼并农民手中的土地。豪绅世族可以必税如此朝廷的财政压力则全都压在普通民众的身上。如遇上什么大荒之年没有吃喝的民众为了生活就只能去往他乡,于是就成了流民,在发展就成了流寇!”

    “于是便会形成一种恶性循环!持续的九边问题,持续的派兵驻守,战之不能胜,退也不能退。如此,逃兵溃兵便会越来越多;这个问题在成祖时期便已经出现。武宗时期更是发展到极致,一百五十万的逃兵。这才致使嘉靖朝武力孱弱的一个原因。逃兵溃兵因忌惮军法而不敢再回军营。你我都知道这军户是没有恒产的,军营回不去,又无田土,那也只好选择落草为寇!而朝廷有只能再次进军围剿,这又是一笔钱。对此王爷提出了一个处理的办法——首恶必办、胁从不问!这也是广东及广西叛乱得以快速平定之原因!”

    陆树德感叹道:“首恶必办,胁从不问!如此一来不仅解决的问题,还使得一些被裹挟的民众得以有胆量向官府自守。”

    韩楫道:“是呀!如此浅显的道理你我怎么就想不明白呢?看来你我还真是被王爷给言中了!还记得上次我们去往太原时,王爷曾与我等言说。我们这些看似都是进士及第而步入仕途。但真能了解民众思想及民众所要有真有几人呢?还是请老师接着上个问题与我等谈谈吧!”

    高拱看着韩楫,道:“伯通,不宜妄自匪薄!九边上的得失直接影响到朝廷对天下藩属的威信。而前年安氏之乱便给我们敲响了警钟。而王爷在前不久也成对宣宗放弃交趾布政司及旧港宣慰司所引发的政治危机中谈到放弃交趾布政司使得原本臣服的西南土司也屡有叛乱!”

    “而今,加设辽宁布政司不仅向周边蛮夷宣誓了我大明的处理九边问题的决心,还借此增强朝廷对辽东的控制力。以前辽东之地虽有巡抚代领军务,但辽东的政务却一直掌控在武将手中。而今通过改制,使得武将们能有更多的时间去整顿军务、加强部队的训练。待时间成熟,一举荡平周边之宵小!彻底而一劳永逸的解决九边问题!”

    而这时刑部尚书葛守礼入见,高拱起身言笑颜道:“葛大人,此番前来所谓何事呢?”

    葛守礼见礼之后道:“首辅大人可曾忘记王爷于上月写给皇上及内阁的呈文中提到让刑部征罚天下各布政司府衙的刑罚在三年以上的罪犯去往辽宁布政司以充实边疆之事吗?”

    高拱点了点头道:“在下岂能忘记了此事呢?这征罚天下之刑徒以充实边疆这是我大明加强边疆控制增强边疆的一贯作法。皇上及内阁已将同意并责成刑部去做此事了!难不成这么快就回音了!”

    葛守礼道:“山东及山西提刑按察使司所转押这两个布政司的在押犯人已将押至刑部。现在刑部正会同大理寺进行最后的核查!”

    高拱转过头在葛守礼耳畔言道:“是不是核查出问题来了?”

    葛守礼点了点头道:“山西提刑按察使司到没有什么问题,关键是这山东提刑按察使司的问题就太多了!”

    高拱笑道:“在这之前我就知晓此番征罚各提刑按察使司的罪犯必然会出现这种亦或者那种问题!与立,你倒是与我等言说一下;都出来那些问题?”

    葛守礼道:“以前宣判充军实边的罪犯因为人数少,还不至于出现各种问题;而今一下子征罚如此多的罪犯。这背后的问题便显现出来的。第一,便是押送来的罪犯的身份不符。第二,便是原本上报刑部的服刑期与押送来的人数不对。第三,便是上报逃脱的罪犯!”

    听闻葛守礼之言,韩楫道:“看来这背后有人做手脚呀!这罪犯逃脱到可解释。可这押送来的罪犯与原罪犯的身份不符和人数不对便可不得不查了!”

    陆树德点头附议道:“是呀!这各地在押的罪犯可都在刑部及大理寺都有记录。如此,明目张胆地期满朝廷;这背后定然会利益牵连。还有就是这逃犯一事想来也太过于蹊跷了吧!早不逃,晚不逃;偏偏此刻逃脱这也太不令人信服了吧!”

    高拱点了点头道:“与立,你看这事怎么办如何!你回去之后,将你发现的问题写成奏折;待明日早朝时,你我联名向皇上上奏此事。你们下去之后,也就此事作一些私下的调查!我倒想看看这背后的人通过此事捞了好多钱财!”

    。。。。。。。

    “李叔!我听说你将我让你打造的东西已经做好了!”

    李四看着张朝有些激动道:“王爷!你怎么想起来这里呢?”

    张朝笑道:“来此当然是看你来了!转眼也有近一年的时间没有见了,你可安好呀?”

    李四笑着点了点头道:“多谢王爷挂念。有王爷帮助,我倒是衣食无忧。对了,王爷此番前来是来查看上次交由我做的犁耙!”

    张朝点了点头道:“此番前来就是为那新式的铧式犁的!”说道这里张朝转身对张学颜道:“这辽宁布政司可谓是地广人稀,而且土地平坦十分适合大规模机械化生产!而这铧式犁是解决耕种的一件利器!”

    听闻张朝的介绍,张学颜想起了当初在山西见到出自张朝之手的稻麦脱粒机;那可是一件收割稻谷及小麦的利器。有了以往的经验,而此时的张学颜对张朝口中所言的这“铧式犁”更加期待了。

    不一会一辆全铁打造的大型马车出现在张学颜的面前,其后面吊着一排犁耙,但它这个犁耙与张学颜之前所见的犁耙有着巨大的差异。它是将十二个单犁铧组合在一起,但这犁铧也与常见的犁铧有着区别,不是常见的倒三角形而是个凿形的!

    而这时张学颜耳中传来张朝的笑声道:“虽说这东西与我想象中还是有着巨大差异但还算是有其型了吧!这就是主体犁铧,与传统的犁铧有点差异这主要是为了更好的发挥其切割、破碎和翻转土垡和杂草的作用。这栅栏式的犁耙也不错!”

    而这时张学颜对前面的一排小像刀子一样的东西给吸引了,想用手去感受一下;却不想被李四给阻止道:“大人!千万别上手,那可是开了刃的刀!小心伤手!”

    听闻李四此言,张学颜将手收了回来;给李四以感谢的眼神,之后转眼看着张朝询问道:“王爷!请恕下官愚钝!不知在这犁铧前放置这么多刀刃是何意?”

    张朝笑颜而道:“听你之言就知晓你很少参与农耕生产。这安装在主犁体和小前犁的前方的叫犁刀!你想想田地里定然有许多杂草及作物的根茎。而这犁刀的主要功能便是垂直切开土壤和杂草残渣,以减轻翻土时由根茎杂草所带来的阻力,从而减少主犁体的磨损,以保证沟壁整齐,改善覆盖质量。说了这么,要不我们找个地方试试!”

    李四笑道:“不怕王爷笑话,其实我早就想找块田地试试了。”

    张朝笑道:“如此那还不赶紧的!我也想知道这东西的效力到底如何?记住,你们在实验的时候;要仔细地观察发现其中不足,以为以后改进积累经验!”

    看着四批大马拉着这铧式犁奔驰在这肥沃的黑土地上,张朝仿佛看见了后世那被大型拖拉机牵引着在这片土地上奔驰的联合耕作机!这里不仅是共和国的重工业基地,也是共和国的北大仓。但愿自己也能将此地打造成为大明帝国的第二个江南。

    张学颜看着在地里奔驰而行的铧式犁,如孩子般的笑道:“有此神器,何愁开荒百里呢?何愁戍边无粮呢?”

    张朝笑道:“现在只是解决了土地耕种问题,接下来我们还要解决播种及收割的问题;最终实现从耕地到收割全都畜力化。那时,不仅可以解决这戍边的粮食问题;还能解决边疆因人烟稀照成的地广人稀无人耕种的问题。”

    张学颜道:“是呀!这么大一片地,这一个来回少说也能翻地一亩吧!想不到王爷对这农事居然如此上心,实在令下官惭愧呀!将犁和耙这么一组合做成了这么一个大家伙。不仅改善了民众的耕种条件,还加大了耕种速度。”

    张朝笑道:“我们为官的就是要记住民以食为天这句古话,当官为政首先便是要解决民众的吃饭问题。其实,我们的民众要求是很低很低的就是温饱而已!只要能解决这个问题,那我们为官当上不愧皇上,下不愧民众!可偏偏有人连这最基本的生存条件也不给民众留!”

    “一方面靠着朝廷赋予的权利威逼利诱迫使民众放弃自己仅有的生存的权利,而沦为他们的奴隶为其贡献一生!而另一方则靠着朝廷赋予他们的权利,靠着偷税漏税挖着朝廷的墙角。长此以往下去,朝廷便会越来越穷;而民众也会因他们的压迫走上反叛的道路。到时,一个穷得连军饷都拿不出来的朝廷便会被同样因为穷苦而走向反叛的民众给推翻。而那些靠着特权生活在前朝的他们也注定会被因朝廷覆灭而覆灭!”

    说道这里,在地里劳作的民众被这台需要被四匹大马牵引前进的“怪物”给吸引了。都围了上来对着这铧式犁指指点点!也有人开始了憧憬,言说如果要是自己有这么一台东西那自己便可轻易完成自家田地的耕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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