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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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蒋大人”

    夜晚,一个文吏一手握着书文,一手捏着长笔,借着屋内的火光,看着案前一脸愁色的蒋真,窃窃私语。

    “大人,钱庄火灾一案,至今已是五日。如今,这苏千金死了,苏融财也是失踪,就连那钱庄的大宅也被人给烧得一干二净!钱庄大小管事统统四散,苏家彻底垮了!大人,接下来钱庄地室里的金库,如何处置?”

    “此事现在由吴松岩,吴大人全权处理。你去整理一下五天来所收集的物证,包括那本从苏家府邸搜出来的钱庄备帐,仵作的验尸报书,尤其是几百具怪异的尸身。统统整理出来,明日就给吴大人送去。至于,金库如何处置,就让吴大人决定吧。”

    蒋真坐在案上,默默书写,说起话来,头也不抬。对于钱庄火灾一案,他倒也是并非漠不关心,只是事件如此错综。如今,赵飞云失踪,则更是不愿趟这浑水。

    文吏闻声微微点头,便是一脸不舍,行礼而退,走出蒋真的卧寝。他慢慢关shàng mén,却只觉后背一道凄风啸过,瞬时后颈阵痛,昏厥而去。

    “噗咚”

    蒋真听到卧寝大门之外,文吏倒地之声,便也拿起桌上烛台,照着细微火光,朝着门外探去。

    突然,蒋大人只觉胸前一记凶闷,便被一人推至寝榻之上。那人慢慢踏入门内,单腿轻轻一钩,便将卧门合上。

    蒋真此时,依然紧握手中烛台,他端正身姿,半卧在床,举起手中灯火,朝着那人看去。

    只见,一个断了右臂,面若骸骨,赤膊上身的男子,行入屋内。他满身焦皮,只有那曾经,身为陈安总领时,所留下的满身疤痕隐约可见。

    ‘赵飞云?!’

    蒋真一身寒颤,立刻缩起双腿,卷曲而坐,靠在床头,不敢出声。只得痴痴的看着那,骸骨怪人,步步逼近。

    “赵赵飞云!你有何事,寻我?!”蒋真看着面前的活尸男子,心率之快,就像是要跳出了嗓眼。

    “你看看我的脸!!像赵飞云吗?!”怪人闻声一怒,走到床前,猛然一扑,露出鬼脸,凑到了蒋真的面前,那手中的烛火也是紧贴怪人的面颊,半寸之隔。

    “我要福生钱庄的备帐。”怪人见蒋真已是吓得,面色发白,便启口一问。其声音沙哑,好似那车轮碾过的路边石子,沙沙作响。

    “不行这这备帐!明天要给吴吴大人。”蒋真满身哆嗦,却竭力保得那怪人所要之物。

    “给他,不如烧了。”怪人道。

    “现在这件案子,由吴大人全权负责!我若不如实交接,恐怕也是要受责罚的呀!!”蒋真心中委屈,无奈之下,只好为难而道。

    “蒋真,你有罪啊”怪人慢慢站直身子,瞪着两个眼球,怔怔的看着蒋大人,话声低沉,如同索命魍魉。

    “我所犯何罪?”蒋真依然卷曲着身子,结巴道。

    “为守私职,包庇贪官!至使忠良受怨!”黑面怪人说话之间,竟从身后摸出一把bi shou,带着一脸焦黑的脸骨,低沉道。

    “赵飞云!你要做什么?!”蒋真见状,瞪目张口,一头冷汗,瞬时而冒。

    “制裁。”怪人慢慢抬起断臂,稍作一看,轻声言道。

    “制裁?制裁谁啊!!”蒋真看着眼前的“赵飞云”,越发觉得诡异,语前的那个,正直干练,性情开朗的,城安总领,已是判若两人,甚至毫不相像。

    “你。”

    蒋真一听男子如此说话,便是急得欲哭无泪,他起身一跪,窝在榻上,开口道“赵飞云!你不能这样啊!不是我放火烧的钱庄,更不是我害的你啊!!”

    “你的确与此事无关,但你如今,守己护恶,竟要把那备帐交给祸首吴松岩如此行径,难道不该受判吗?”黑面怪人冷言道。

    “我帮你!你要找吴松岩报仇,我帮你收集证据,如何?把他送上刑场,为你报仇!!”蒋真道。

    “证据?刑场?你想用律法,来制裁吴松岩?对付他这种人,律法是没用的。所谓的律法,不过是用来欺压那些无权无势的小贼,安抚百姓的幌子。吴松岩要接受的,是天谴,天罚!!”

    黑面人重语恶道,话语之间,他看了看身旁的桌案,见桌上放着一个签囊,便一把抓过,握在手中。

    签囊如手掌般大小,黑色,似龟壳。上有小口,如若虔诚祈福,轻摇签囊,便能从小口之中,摇出一支灵验的挂签,或吉,或凶。

    “这个国家!这些百姓!他们,需要正义!”黑面怪人手握签囊,看着蒋真,双目泛出的恨意,如同黄泉归来的怨魂,毫无生意,却依然带着生前的执念。

    “我我们有律法啊!”蒋真看着眼前的“鬼魂”,一股寒意从头至尾,吞吐而道。

    “律法?律法可以制裁像吴松岩这样的贪官吗?律法可以制裁,那些查不到罪证,却已然逍遥法外的人渣吗?”怪人的语气越来越重,见蒋真默而不语,便又言道。

    “如此的世道!律法,有何用?!律法已经没有资格,去审判一个人了!想要贯彻正义,严惩恶人!就只有上苍!只有老天,才有这个资格!定你善恶,判下罪责!”

    怪人一边言语,一边倒起签囊,推出两支挂签,一吉一凶。他将挂签,轮番交替,置于蒋真的面前,低沉道“凶为有罪,吉则无罪。蒋真,你是否有罪,律法没有资格评判,你我都没资格。”

    话音一落,怪人便将签囊塞进了一脸茫然的蒋真手中,他用bi shou顶在蒋大人的咽喉,又道“是吉是凶,可否有罪,你自己求问上苍。”

    “赵飞云,你我共同守护煌都城安,已有数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我会包庇贪官吗?我蒋真是这种人吗?”蒋大人虽然此时心里害怕,但眼看身前的这位“旧友”行事作风如此荒诞,凶险非常,不禁提劲而起,大声辩道。

    “你是不是这种人,我们说了都不算。这世间最公道的就只有天,你是否有罪,是不是所谓的那种人都要问天!而不是我!”黑面怪人话语之间,猛的抬腿,朝着蒋真手中的签囊便是一脚。

    只见一根挂签,顺着蒋真手中的签囊,被怪人一脚踢在了床榻之上,二人朝着榻上的挂签同是看去。

    ‘凶’

    “你有罪,要判刑。”黑面人凝视蒋真,低沉道。

    “判刑?”蒋真闻声一惊,双唇直抖,开口问道“什么刑法?鞭刑?杖刑?呜~”说话之间,蒋大人已是近乎哭泣。他知道自己的结局,只是心中依然做着挣扎。

    “死刑。”

    怪人口中冷道二字,话音一落,便是横手一斩,那雪白的利刃,从蒋真的喉间划过,鲜血直溅,喷在怪人腹间。

    蒋真捂着喉咙,狰狞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知道,赵飞云真的“死了”,而自己的命也已然没有一丝可逆。

    “你究竟是”

    蒋真拼尽最后一口气开口问道,他并非是要多管闲事。只是临死之前,他想知道自己究竟死在了“谁”的手里,可惜话未说尽,却已是断了气脉,睁目而去。

    怪人看着蒋真默默离世,心里似有悲伤,但却毫不影响。他打开屋门,将那先前打昏的文吏,抓进屋内,靠在桌案之前的椅子上,便是一阵耳光猛抽。

    “啊!”

    文吏被那怪人的耳光,打的惨叫连连,这才清醒入世。看着那个无皮无肉的面容,文吏忽然吓得尿湿一地。

    “钱庄备帐,在哪儿?”黑面人的声音,还是那样低沉沙哑,他看着文吏,淡淡问道。

    “在蒋大人书房的办桌上”文吏此时,已是吓得魂飞,见怪人如此问道,便也如实作答。

    “你有罪啊。”黑面人道。

    “什么?!”文吏闻声,惊恐万分,他看了一眼言床榻上,一动不动的蒋真,更是吓得,脸色发青。

    “你失职~”黑面人轻轻一叹,话声之间,似有笑意。

    “我,没有失职啊!!”文吏惊恐,大声叫道。

    “我问你备帐在哪儿,你怎能马上就说给我听?我还没有以性命相逼,你就说的如此爽快。身为审廷文吏,职在证物计查,这可是钱庄火灾一案,最为重要的据证!你如此轻视,还不是失职?”黑面人的话声越来越沉,说话之间,他从榻上拿来一个签囊,塞到了文吏的手中。

    “我就知道你不会认!那就让上苍来决定,你是否有罪”怪人抽出两支挂签,置于文吏眼前,开口道“吉,无罪。凶,有罪。抽。”

    文吏握着手中的签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又看了看一边的床榻,却见蒋大人的身旁确有一只挂签,便更是吓得不敢动弹。

    “抽!”怪人摸出bi shou,顶在文吏胸前,威胁道。

    文吏此时,见毫无退路,唯有一搏,便也举起手中签囊,闭眼猛摇。只听,一声轻物落地之声,一支挂签却已是掉在了案桌之上。

    ‘吉’

    见到这个字,文吏顿时叹了一口长气,那紧绷的身子,也是松下三分,但他依然不敢妄动,生怕这黑面的“疯子”,依然想要行凶。

    黑面人看着桌上的挂签,沉思片刻,双目狰狞,却也纹丝不动。只是盯着挂签,默不作声。

    “无罪。”

    突然,只见黑面怪人抬起左手,挥起手中bi shou,便是猛然而下,朝着文吏脖颈而去。

    “啪”

    bi shou的握柄生生的敲在文吏的侧颈,将他打的眼前一黑,昏死而去。

    黑面人看着昏死的文吏,一把夺过那握于手中的签囊,放入腰间系兜,转身向着门外跨步而行。他轻轻叹气,打开屋门,抬头看向天空,口中轻声自语。

    “这世间能为天下人主持公道的唯有苍天,和我。”

    怪人一声话毕,便是纵身一跃,似如黑夜游龙,朝着蒋真的书房飞驰而去。

    清晨,吴松岩将军府内,一个士卒鞠躬而行,礼于拱手,低头而道。

    “将军,这是上月,军需的账目。”

    吴松岩此时,已是手中拿着军帐,他看着里面的军资耗损,心里一阵酸楚。想来若不是那邹生掐死了苏千金,这钱庄的火灾惨案,也不会发生。若是一切安好,如今自己也还能将军帐中的少许损耗,刮作油水,存入福生钱庄的账头中。

    然而,让吴松岩万万没有想到的事,钱庄的火灾,其实是那戏子与盗匪串通,所惹下的祸事。

    “哎下去吧。”

    士卒闻声而退。就在此时,只见又是一卒行至大堂之上,行礼报道。

    “禀将军!审廷正司,蒋真~蒋大人,昨夜遇害。”

    “什么?!”

    吴松岩闻声,双面一定,吹起胡须,行到士卒身前,开口问道。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夜。”

    “放屁!我问你什么时辰!!”

    “亥时。”

    “凶器呢?”

    “没有找到。据仵作验尸,疑似bi shou。”

    “嫌犯呢?”

    “据昨夜侥幸脱生的文吏所言,是一个无皮黑面的怪人,要寻钱庄的备帐,蒋大人坚持职责,所以”

    “钱庄还有备帐?”

    “是。钱庄每个三月会将账目抄录副本,故而有此备帐。”

    听到士卒如此言道,吴松岩也是轻轻松了一口气,因为士卒口中所说的副本,只是将那上得了台面的账本,进行抄录而已,其中定无自己存于钱庄的黑账。

    “那黑面人可是赵飞云?”吴松岩闻得账本一事,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道。其实,杀死蒋真大人究竟是谁,吴松岩并不关心。即便是那赵飞云,吴松岩也是丝毫不放在眼里。

    “不知”

    吴松岩眯起眼睛,看了看士卒,想来此人也是所知不多,便也自觉毫无继续询问的意义。将军看着士卒,上下稍作打量,见其身形中等,双腿显细,双臂也不结实,便知是审廷的士卒,又开口问。

    “既然蒋真死了,那是谁命你来通报的。”

    “是审廷的夫长。”

    “嗯。”

    吴松岩默默点头,想来也是正常。也许是自己太过心疑,便稍一挥手,劝退士卒。

    “叫白脸来见我。”

    吴松岩心头思虑片刻,便是抬头一呼,朝着身旁的随从,言道。只觉话声刚尽,一个白衣白面的身影,已是行入大堂。

    “大人找我?”戏子两手空空,大摇大摆行入堂内,看着吴松岩,微笑道。

    “嗯。”吴松岩侧身而对,目不正视,一副傲气凌人之相,开口道。

    “嗯,我正好要找大人商量钱庄金库的事。”戏子道。

    吴松岩闻声侧首一看,见戏子所提之事,正是此刻自己最为关切的,不禁心中一紧,但脸上却是故作淡定。吴将军看了看身旁的诸多侍从步卒,口中轻道。

    “你们都出去,把门关上。留守三人于大堂门外,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进来。”

    “是。”

    二人看着士卒随从渐渐离去,戏子那原来挂在脸上的微笑,又是更为明显。

    “蒋真是你杀的?”吴松岩走到戏子面前,一把抓起戏子的衣领,瞪目询道。

    “大人真会开玩笑,蒋大人死在亥时。那时的审廷,还有护卫巡院,小人虽然略懂武功,但也不可来去无踪。怎能杀得蒋大人,偷得这备帐?”戏子依然微笑,双目微视吴松岩的眼睛,镇定而道。

    “那你还来跟我说,金库的事?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回那本备帐!!”吴松岩看了看眼前的白面怪人,一脸淡淡而笑。

    “吴大人贵人事多,难免看不清局势。”戏子依然微笑,他双手作辑,轻轻行礼开口又道。

    “没了备帐,钱庄金库的银子,便都是要成了坏账。大人如今全权管理此事,说的直白些,福生钱庄的钱,自然也就是大人的。”

    吴松岩闻声,顿时恍然。他轻轻仰头,挺胸一站,藐视眼前的戏子,脸上也是慢慢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有计策,可以把钱庄金库的银子,纳入私囊?”吴松岩露着贪婪的目光,低声窃道。

    “有。”

    “说!”

    戏子闻声,便是手作兰花,露出一缕羞涩,挂在脸上。他甚至已经感觉吴松岩从鼻子里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贪婪的味道。

    “现在,大人要处理,一共两件事。第一,是钱庄的银两何去何从。第二,则是赵飞云的一身烂皮,是遭何人所害。如今,鬼门可以为这第二件事背上黑锅,已然不急着办。那当务之急,便是要妥善处理好钱庄的银两。”

    “没错!怎么处理?!”

    “钱庄倒了,但金库还在。大人应该开库放银,让那些在钱庄存下银两的商旅贵人,拿着凭据,来吧钱财娶回去”

    戏子话未说完,却见吴松岩甚是大怒,瞪起眼睛,一阵训道。

    “蠢货!你方才还说那钱是我的,现在又要把钱都分了?!”

    “大人息怒,且听我道来。若是不分,金库的钱,国廷最后还是要把这笔账纳到国库里。到时民声怨起,还不是直指此事的负责人,也就是大人你吗?”面对吴松岩的怒火,戏子依然从容,慢慢说道。

    “所以就要分钱?”

    “是!必须把钱分了!但是,大人。你要知道,不是阿猫阿狗拿着福生钱庄的银票,来到此处,我们都要把钱还给他的。既然钱庄的备帐,也已经不见了。大人只要将金库之中,那些达官贵人,地方富商存下的银子交还即可。至于那些,小富小贵,甚至普通的富裕人家大人只要稍作刁难,便可瞒天过海。小人相信,即便如此,那福生钱庄的金库里,还是有数不尽的万千黄金,供大人视作坏账,一并充公。”

    “如此一来,我名声无损,钱也到手了。”吴松岩听着戏子的话,慢慢眯起眼睛,一阵沉思过后,便是猛拍一记大腿,开口道。

    “好!就这么办!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大人只需随我前往钱庄金库,清点库内钱财,自制一本账目,然后通告天下,福生钱庄散财一事,即可。”

    吴松岩看着戏子,他不禁想起自己那些tān u所得黑钱,此时正冷冰冰的躺在福生钱庄的金库之中。将军越想越急,恨不得现在,就能把钱都找回来,才能安心。

    “好!今日午后,你便随我去钱庄!我们早点把这件事,给办了!!”

    “呵呵呵,好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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