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刚接到这个案子的时候，吴警官不过以为只是一桩简单的学生自杀案。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随着调查的深入，这个案件越来越复杂，看上去像是自杀，却又感觉一步一步都是被计划好的。
吴警官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大学在他的记忆里是很青春很美好的一段时光，可是，在他跟进这件案子的时候，发现，现在的学生，现在的大学，关于校园霸凌，愈发严重。
……
“你叫白雨晨是吗？”
吴警官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女孩。
如果把刚才的陈帆比作路边的野草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白雨晨就是一朵初长成的鲜花。
眼前的这个女孩很开朗，很乐观，说话总是带着一副甜甜的笑容，她的穿衣风格和朴素的陈帆不一样，很精致，面容也姣好。
“你和毕然是什么关系？”
白雨晨歪着脑袋，对着吴警官咧嘴一笑：“室友啊。”
“那你对毕然这个人怎么看？”
“她人，不怎么样，仗着家里有钱有势的就到处欺负人。”
“哦？”
吴警官没想到白雨晨这么直接。
“那她欺负过你吗？”
白雨晨用手托着腮，凑到吴警官面前，笑着说：“你应该直接问我，对毕然的死有什么想法？”
吴警官有些惊讶，他本来打算一步步地推进询问，既然她话都已经说了，不如就顺水推舟。
“那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其实，只有我知道毕然真正自杀的原因。”
吴警官有些惊讶地看着白雨晨。
“事实上，我和毕然很早就认识了，我和她是一个高中的，她高中的时候就喜欢欺负别人，喜欢当别人的老大，我早就习惯了。”
白雨晨抠了抠自己的指甲，继续说道：“上了大学，她依旧没改她的性子，想当老大，所以，我就跟着她后面了，不过，我也是心甘情愿跟在她后面的，你肯定想知道为什么吧，很简单，因为她会给我钱，从高中的时候就是了，只要我帮她做事，她就会给我相应的报酬，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羞耻的，更何况，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跟在强者的身后，总比当个弱者强吧，吴警官你说是吧。”
白雨晨说着抬起了头，笑嘻嘻地看着吴警官。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她为什么会死？”
“吴警官，你有点耐心嘛，其实从小到大，大家都因为忌惮她家的势力，对她言听计从的，从来没什么人忤逆她的要求，直到，时木的出现。时木这个人对所有人都是冷冰冰的，从来不爱接近别人，毕然对她说话，她也是爱理不理的，对于毕然这种自尊心极强的人，肯定是受不了的，所以，毕然很讨厌时木，她带着我们一整个班讨厌她，还有一个更深的原因是，”白雨晨突然停顿了一下，露出狡黠的笑容看着吴警官。
“是什么？”
“因为许慎，许少，他是我们系的系草，毕然喜欢他，很喜欢他，虽然她表面上不会说，但她一直有在叫我和陈帆打探许慎的消息，许慎对时木挺关心的，还帮时木出过头，所以呢，毕然也就更加讨厌时木了。上周，我们学校有一个大型的校园歌手大赛，吴警官你也知道，我们学现代流行音乐的，嗓子就是我们的命啊，而且这个比赛关乎着我们的前途，大家对此都特别重视。尤其是毕然，她恨不得天天在宿舍练歌，结果，我猜是老天爷要给她惩罚吧，毕竟欺负了这么多人，她在比赛前失声了，而且还是永远不能发声的那种，这对她是个致命的打击，所以，她受不了这个打击，自杀了，想她这种自命清高的人，不能唱歌，还不如让她死呢。”
“那她为什么要写那张纸条呢？”
“这个，”白雨晨撇撇嘴，说：“她是嫉妒吧，毕竟，她从来没觉得输给谁，时木是第一个。”
吴警官低头，看着纸上记录下来的重点，在脑子里疯狂的旋转思考。
毕然，失声，自杀，嫉妒，时木……
虽然看上去很通畅，很连贯，可是，吴警官总觉得好像漏了些什么。
“吴警官，我可以走了吧。”白雨晨对着迟迟没有说话的吴警官挥挥手。
“你为什么不觉得难过可惜呢？”吴警官抬起头，看着白雨晨。
“我为什么要难过？”
“照你这么说，你们认识了这么久，虽然算不上朋友，但你对她的自杀完全没有任何难过的意思，我只是单纯的好奇。”
白雨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吴警官笑道：“这是她的选择，她都不后悔，我为什么要替她难过，再说了，我和她，说难听点，也不过是金钱维系的关系。”
“你走吧。”
吴警官朝白雨晨摆摆手，这个寝室的四个女生，还都挺不一样的，这还是他当警察这么久，第一次碰到呢。
最后一个做笔录的是许慎。
吴警官看到许慎进来的时候，感叹许慎这小子长得的确很好看，是青春阳光的大小伙子，之前就听说他的哥哥是知名演员来着，这么看来，许家的基因是挺好的。
“坐吧。”
吴警官朝许慎示意了一下。
许慎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
“我们找你来，是想了解一下关于毕然自杀的这个案子，你和毕然是同班同学吗？”
许慎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面对吴警官的询问，很乖巧地点了点说：“是的。”
“那你和她熟吗？”
“不怎么熟，没说过几句话。”
“刚才的白雨晨也是你同学吧。”
“是。”
“听她刚才说，毕然喜欢你，这件事，你知道吗？”
吴警官抬起头看了一眼许慎的反应。
“有感觉到。但我没有给什么回应，就是普通的同学而已。”
许慎淡淡地开口道。
“你跟时木什么关系？”
“时木也是我的同学，她是刚转来的，她的姐姐是我的好朋友。”
许慎如实回答道。
“那在班里，毕然跟时木的关系怎么样？”
“之前在班里的时候，我看到，毕然把时木推到在地，至于什么原因我不太清楚，她还准备伸手打她，被我上午阻止了，所以，她俩的关系，应该可以说很差吧。”
吴警官摸了摸下巴，继续问道：“在你眼里，毕然和时木分别是什么样的人？”
许慎想了一会，一脸认真地看着吴警官说道：“毕然的话，她挺强势的，班上同学挺顺着她的，至于时木，她挺害羞挺腼腆的，也不爱说话，除了毕然，几乎没跟什么人发生冲突。”
“那你知道，毕然在学校里经常欺凌别人吗？”
“知道一点，但毕竟是女孩子之间的事情，我也不好插手。”
“那你为什么在毕然欺负时木的时候，插手了呢？还是说，你喜欢时木？”
“没有，因为她姐姐是我朋友，她拜托我照顾她，就这样。”
“所以，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一个举动，让毕然更加讨厌时木？”
“我没有想这么多。”
“那你知道毕然留下了一张纸条吗？”
“知道，但我觉得，这件事和时木没有一点关系。”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毕然是周末自杀的，而时木周末的时候和我们在一起，就在青岛，所以，她不可能去害毕然。”
许慎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你觉得，她为什么会留下这样一张纸呢？”
“也许是愤怒吧，也许是讨厌吧，在我看来，真正对人恨之入骨的，是毕然。所以，她在死之前想要害时木，拉时木下水也不一定。”
“你就这么相信时木吗？没有一点怀疑，她是在报复毕然吗？毕竟，照白雨晨的证词来看，毕然的死是因为失声，时木的确没有时间和空间去到现场杀害毕然，但不代表她没有动机，也许，她通过某种手段让白雨晨失声了呢？你们难道都没有一点怀疑过吗？”
吴警官将双手置于胸前，紧盯着许慎。
“如果说动机，整个班里的同学，都有动机，因为，毕然欺凌的人实在太多，而我之所以相信时木，除了她有不在场证明之外，还有一点是，她是我的朋友，我相信她。”
许慎的眼里充满着坚定。
“光凭这一点，她是无法摆脱嫌疑的。”
“那就请你们警方仔细调查，不要冤枉了无辜的人。”
“这个自然。”
“吴警官，问询结束了吗？结束了的话，我想我可以出去了吧。”
吴警官伸出手示意许慎自便。
许慎转身就走出了问询室。
审讯已经做了两天了，除了毕然父母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自家女儿是被人害死的以外，在其他的同学眼里，毕然的死就是个意外，甚至于，大家都还有点理所应当，或者说幸灾乐祸的感觉，看来这个毕然在学校的口碑实在是差得很，从这两天的审讯结果来看，毕然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欺凌者，自尊心极强，因为受不了失声，情绪激动选择自杀，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个失声的原因，确实有些蹊跷，得等尸检结果，可按照毕然父母现在的心情，是肯定不同意进行解剖的，还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啊。
想着，吴警官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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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随着调查的深入，这个案件越来越复杂，看上去像是自杀，却又感觉一步一步都是被计划好的。
吴警官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大学在他的记忆里是很青春很美好的一段时光，可是，在他跟进这件案子的时候，发现，现在的学生，现在的大学，关于校园霸凌，愈发严重。
……
“你叫白雨晨是吗？”
吴警官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女孩。
如果把刚才的陈帆比作路边的野草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白雨晨就是一朵初长成的鲜花。
眼前的这个女孩很开朗，很乐观，说话总是带着一副甜甜的笑容，她的穿衣风格和朴素的陈帆不一样，很精致，面容也姣好。
“你和毕然是什么关系？”
白雨晨歪着脑袋，对着吴警官咧嘴一笑：“室友啊。”
“那你对毕然这个人怎么看？”
“她人，不怎么样，仗着家里有钱有势的就到处欺负人。”
“哦？”
吴警官没想到白雨晨这么直接。
“那她欺负过你吗？”
白雨晨用手托着腮，凑到吴警官面前，笑着说：“你应该直接问我，对毕然的死有什么想法？”
吴警官有些惊讶，他本来打算一步步地推进询问，既然她话都已经说了，不如就顺水推舟。
“那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其实，只有我知道毕然真正自杀的原因。”
吴警官有些惊讶地看着白雨晨。
“事实上，我和毕然很早就认识了，我和她是一个高中的，她高中的时候就喜欢欺负别人，喜欢当别人的老大，我早就习惯了。”
白雨晨抠了抠自己的指甲，继续说道：“上了大学，她依旧没改她的性子，想当老大，所以，我就跟着她后面了，不过，我也是心甘情愿跟在她后面的，你肯定想知道为什么吧，很简单，因为她会给我钱，从高中的时候就是了，只要我帮她做事，她就会给我相应的报酬，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羞耻的，更何况，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跟在强者的身后，总比当个弱者强吧，吴警官你说是吧。”
白雨晨说着抬起了头，笑嘻嘻地看着吴警官。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她为什么会死？”
“吴警官，你有点耐心嘛，其实从小到大，大家都因为忌惮她家的势力，对她言听计从的，从来没什么人忤逆她的要求，直到，时木的出现。时木这个人对所有人都是冷冰冰的，从来不爱接近别人，毕然对她说话，她也是爱理不理的，对于毕然这种自尊心极强的人，肯定是受不了的，所以，毕然很讨厌时木，她带着我们一整个班讨厌她，还有一个更深的原因是，”白雨晨突然停顿了一下，露出狡黠的笑容看着吴警官。
“是什么？”
“因为许慎，许少，他是我们系的系草，毕然喜欢他，很喜欢他，虽然她表面上不会说，但她一直有在叫我和陈帆打探许慎的消息，许慎对时木挺关心的，还帮时木出过头，所以呢，毕然也就更加讨厌时木了。上周，我们学校有一个大型的校园歌手大赛，吴警官你也知道，我们学现代流行音乐的，嗓子就是我们的命啊，而且这个比赛关乎着我们的前途，大家对此都特别重视。尤其是毕然，她恨不得天天在宿舍练歌，结果，我猜是老天爷要给她惩罚吧，毕竟欺负了这么多人，她在比赛前失声了，而且还是永远不能发声的那种，这对她是个致命的打击，所以，她受不了这个打击，自杀了，想她这种自命清高的人，不能唱歌，还不如让她死呢。”
“那她为什么要写那张纸条呢？”
“这个，”白雨晨撇撇嘴，说：“她是嫉妒吧，毕竟，她从来没觉得输给谁，时木是第一个。”
吴警官低头，看着纸上记录下来的重点，在脑子里疯狂的旋转思考。
毕然，失声，自杀，嫉妒，时木……
虽然看上去很通畅，很连贯，可是，吴警官总觉得好像漏了些什么。
“吴警官，我可以走了吧。”白雨晨对着迟迟没有说话的吴警官挥挥手。
“你为什么不觉得难过可惜呢？”吴警官抬起头，看着白雨晨。
“我为什么要难过？”
“照你这么说，你们认识了这么久，虽然算不上朋友，但你对她的自杀完全没有任何难过的意思，我只是单纯的好奇。”
白雨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吴警官笑道：“这是她的选择，她都不后悔，我为什么要替她难过，再说了，我和她，说难听点，也不过是金钱维系的关系。”
“你走吧。”
吴警官朝白雨晨摆摆手，这个寝室的四个女生，还都挺不一样的，这还是他当警察这么久，第一次碰到呢。
最后一个做笔录的是许慎。
吴警官看到许慎进来的时候，感叹许慎这小子长得的确很好看，是青春阳光的大小伙子，之前就听说他的哥哥是知名演员来着，这么看来，许家的基因是挺好的。
“坐吧。”
吴警官朝许慎示意了一下。
许慎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
“我们找你来，是想了解一下关于毕然自杀的这个案子，你和毕然是同班同学吗？”
许慎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面对吴警官的询问，很乖巧地点了点说：“是的。”
“那你和她熟吗？”
“不怎么熟，没说过几句话。”
“刚才的白雨晨也是你同学吧。”
“是。”
“听她刚才说，毕然喜欢你，这件事，你知道吗？”
吴警官抬起头看了一眼许慎的反应。
“有感觉到。但我没有给什么回应，就是普通的同学而已。”
许慎淡淡地开口道。
“你跟时木什么关系？”
“时木也是我的同学，她是刚转来的，她的姐姐是我的好朋友。”
许慎如实回答道。
“那在班里，毕然跟时木的关系怎么样？”
“之前在班里的时候，我看到，毕然把时木推到在地，至于什么原因我不太清楚，她还准备伸手打她，被我上午阻止了，所以，她俩的关系，应该可以说很差吧。”
吴警官摸了摸下巴，继续问道：“在你眼里，毕然和时木分别是什么样的人？”
许慎想了一会，一脸认真地看着吴警官说道：“毕然的话，她挺强势的，班上同学挺顺着她的，至于时木，她挺害羞挺腼腆的，也不爱说话，除了毕然，几乎没跟什么人发生冲突。”
“那你知道，毕然在学校里经常欺凌别人吗？”
“知道一点，但毕竟是女孩子之间的事情，我也不好插手。”
“那你为什么在毕然欺负时木的时候，插手了呢？还是说，你喜欢时木？”
“没有，因为她姐姐是我朋友，她拜托我照顾她，就这样。”
“所以，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一个举动，让毕然更加讨厌时木？”
“我没有想这么多。”
“那你知道毕然留下了一张纸条吗？”
“知道，但我觉得，这件事和时木没有一点关系。”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毕然是周末自杀的，而时木周末的时候和我们在一起，就在青岛，所以，她不可能去害毕然。”
许慎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你觉得，她为什么会留下这样一张纸呢？”
“也许是愤怒吧，也许是讨厌吧，在我看来，真正对人恨之入骨的，是毕然。所以，她在死之前想要害时木，拉时木下水也不一定。”
“你就这么相信时木吗？没有一点怀疑，她是在报复毕然吗？毕竟，照白雨晨的证词来看，毕然的死是因为失声，时木的确没有时间和空间去到现场杀害毕然，但不代表她没有动机，也许，她通过某种手段让白雨晨失声了呢？你们难道都没有一点怀疑过吗？”
吴警官将双手置于胸前，紧盯着许慎。
“如果说动机，整个班里的同学，都有动机，因为，毕然欺凌的人实在太多，而我之所以相信时木，除了她有不在场证明之外，还有一点是，她是我的朋友，我相信她。”
许慎的眼里充满着坚定。
“光凭这一点，她是无法摆脱嫌疑的。”
“那就请你们警方仔细调查，不要冤枉了无辜的人。”
“这个自然。”
“吴警官，问询结束了吗？结束了的话，我想我可以出去了吧。”
吴警官伸出手示意许慎自便。
许慎转身就走出了问询室。
审讯已经做了两天了，除了毕然父母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自家女儿是被人害死的以外，在其他的同学眼里，毕然的死就是个意外，甚至于，大家都还有点理所应当，或者说幸灾乐祸的感觉，看来这个毕然在学校的口碑实在是差得很，从这两天的审讯结果来看，毕然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欺凌者，自尊心极强，因为受不了失声，情绪激动选择自杀，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个失声的原因，确实有些蹊跷，得等尸检结果，可按照毕然父母现在的心情，是肯定不同意进行解剖的，还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啊。
想着，吴警官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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