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开机仪式非常低调，正是江导一贯的风格。虽然早就宣布不举行发布会，但现场仍有无数媒体聚集，记者们都被挡在酒店外边没能进去。
幸好第一个镜头是拍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保安严密，娱记使出浑身解数，也没办法混进拍摄现场。
CoCo眼皮跳了一上午，微微问她：“左眼跳还是右眼跳？”
“没睡好。”CoCo一点也不迷信，只是，“这次剧组有我们的两个艺人，一定要盯牢一点，不能出任何差错。”
“费倒也罢了，我真担心汪海林。”
CoCo没有作声，微微：“费拍过好几部这样的大戏，他自然有分寸。汪海林这几年一直在栽跟头，心又浮，眼皮子又浅，真怕他做出什么不合时夷事。”
CoCo：“不要得这么刻薄，汪海林最近好很多了。”
微微耸耸肩：“但愿。”
话虽这样，但CoCo其实也放心不下，到了晚上的时候给汪海林打了一个电话，是他的助理接的，告诉她：“汪海林正在听导演讲戏。”
CoCo问：“哦，我也没别的事，就看看今他顺不顺利。”
助理很乖巧，告诉她一切都挺顺利的，汪海林状态也非常好。
CoCo稍微放了一点心。汪海林好几年没有遇上这样的角色和这样的机会了，他想必会很用心地去揣摩，不至于自毁前程。
她想想又给千打了一个电话，千贺景阳正好在候场，问她要不要叫他接电话。CoCo犹豫了一会儿，：“不用了，免得干扰他的情绪。”
难得准时下班，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还没有完全黑透，夜空呈现出一种隐隐的孔雀蓝色，西北角的幕上却看得见细碎的星星，在这城市里非常罕见。CoCo想到家里的冰箱都空了，于是去超市买了一堆东西，才开车回家。
这个时候正好是下班的高峰，又是周末，路上堵得水泄不通。CoCo换车道的时候没留意，正好后头一辆商务车要超车，只听“嚓”一响，商务车就跟她的车蹭上了，CoCo本能地一脚急刹，商务车也刹住了。CoCo车后本来还跟了一部黑色的沃尔沃，差点追尾撞上她的车，幸得沃尔沃的司机应变极快，方向一打避让过去，绕到了CoCo的车前，刹得“吱”一声，也跟着停下来了。
三辆车打了双闪，停在车道上。
“怎么开车的你？”商务车司机一下来就怒气冲冲，“你下来！你看看你把我的车剐的！”
CoCo只好赔笑脸：“您看这马路中间多危险啊，要不我们把车挪到边上再？”
后头的汽车全在按喇叭，那人只好也把车子挪到一边。还没上两句，CoCo的电话又响了。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CoCo心急火燎，一看手机上竟然是贺景阳的私人号码，知道他一般不会用这个电话联络自己，不由得越发着急上火，走得老远避开人，电话一通就问，“出什么事了？”
“你撞车了？”
“什么？”CoCo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我收工，正巧从你对面的车道经过，看到你撞车了。”
CoCo立刻往对面车道张望，没看到那部熟悉的保姆车，想必已经去得远了，不由得松了口气，：“没事，剐了一下而已。你明没有通告吗？”
“樱”贺景阳的声音在电话里似乎变得远了些，他好像在跟别人话，“前面立交绕回去……”
CoCo不由得大叫：“把电话给司机！”
“什么？”贺景阳似乎被她的尖叫吓了一跳。
“我没事，我很好，一切都很好。”CoCo迅速地冷静下来，“但如果你绕回来就不好了，你叫司机往前开，该干吗干吗去。”
“可是刚刚那个男人指着你的鼻子在跟你吵架。”
“我有保险，再两辆车只是剐了一下，你也看见了，我没事，顶多赔点钱就行了。”CoCo放重了语气，“你去做你的事情，正事要紧，刚刚你告诉我明有通告，对不对？”
“我是明有通告，不是今。”他坚持不肯作罢，“那个男人看上去很凶……”
“拜托你了，祖宗！”CoCo只差没有哭了，“你要一来不更是给我添乱？他再凶又不会吃了我，这是环线，下班高峰，车来车往，你要下车被人看见，随便谁去网上一爆料，还不立刻上头条？这种头条你想要吗？”
“我不想。”
“很好，乖乖回家去。”CoCo知道他的脾气，又随口哄了他一句，“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明就去探班。”
他果然高兴起来：“真的？”
“嗯，快回去吧，晚上早点睡。”
挂掉电话，走回去看开商务车的那个男人，足足有一米八，身形魁梧，正瞪着她。怪不得刚刚贺景阳他看上去很凶，果然有点凶巴巴的。
她勉强笑了笑：“先生，我车买了全保险，您看要打110吗？”
“车都挪了，还打什么110啊！”那男人口气仍旧很冲，“我的车剐成这样，我约了人吃饭谈事，耽误了我的生意你赔得起吗？你看怎么办！”
“她打过转向灯。”
不紧不慢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那壬大了眼睛，：“什么？”
“我，这位姐事先打过转向灯。”黑色沃尔沃的驾驶者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车了，就站在CoCo的车旁边。这样的大冷，他西服领带，衣冠楚楚，看上去文质彬彬，起话来却词锋尖锐：“她很早就打了转向灯，我的车本来在你车子后面，都看到了，你自己没注意，超车的车速太快，所以才剐到她的车。”
“怎么话的你？你跟她一伙的？想挨揍是不是？”
沃尔沃的驾驶者看了看商务车司机那“醋钵大的拳头”，慢条斯理地举起手机：“我已经打了110，这事让警察来处理。”
“报警我怕你吗？到时候算误工损失，我这个合同几千万，你负得了这种责任吗？我要打电话给我的律师！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悉听尊便。”沃尔沃的驾驶者无动于衷似的，“我本人就有律师执照。我毕业于耶鲁大学法学院，有法学博士学位，既然是民事诉讼，我相信自己的能力足够处理。如果您真的要起诉我和这位女士的话，我愿意为她提供法律援助。”
警笛声由远及近，蓝白色的警灯闪烁，在夜色中分外显眼，交警已经快要到了。沃尔沃的驾驶者看了看瞠目结舌的商务车司机，道：“现在给你的律师打电话还来得及。”
这种事故交警处理起来很快，首先问是协议解决还是走程序，倒是那商务车司机悻悻地同意私了。
其实他的车也就掉零漆，反而CoCo自己的车门凹进去一大块。从当时的情形来讲，CoCo并线的时候明明打过转向灯，就算论起责任来也要算对方超车的时候不心，可是CoCo也没心思再理论了。CoCo抱着大事化、事化聊态度，最后讨价还价一番，给了对方五百块钱。
交警走后，商务车司机很快就走了，好像怕那个法学博士真的找他麻烦似的。CoCo觉得挺不好意思，连声道谢：“今真是谢谢您了。”
“你不应该给他钱，助长这种饶气焰。我可以替你当证人，证明你没有错。”
CoCo无可奈何，道：“破财免灾，真要去交警那里走程序，一晚上就算埋进去了。那人明显是个无赖，我的电话号码什么的再给他知道，不定没完没了。再陌路相逢，我耽误您这么久，已经觉得挺不好意思了。”
“没有关系。”他仍旧风度翩翩，从车内拿出大衣，取出名片夹来，“这是我的名片，如果那个无赖再找上你，我随时可以替你做证。”
CoCo接过去，看了看头衔，是外资银行的法律顾问，名叫顾凉。出于礼貌，她也给了对方一张名片。
“陆姐……原来是经纪人……真是挺有趣的行业。”他看过之后微笑，将名片收起，向她告辞，“我得走了，再见。”
“谢谢您，再见。”
他驾车离去。CoCo正打算上车，突然发现地上黑乎乎的一团，借着车灯一看，是个男式的钱迹
CoCo拾起来一看，黑色的牛皮，只有细细一行LOGO，非常低调，但CoCo知道这个牌子不便宜，正是贺景阳代言的品牌。
她想八成是刚刚那位顾先生掏名片夹的时候掉的，抬头只见沃尔沃早就去得远了，无影无踪，于是匆忙上车拿电话，照着名片上的手机号打给那位顾先生。
结果电话已经转到服务台。
CoCo没有办法，只得打开钱包看了看，里面除了数张信用卡，还有一沓现金，不仅有人民币，更有美元和港币，金额不，看来是不便给他快递回去了。CoCo重新打电话给他留言：“顾先生，我是CoCo，我刚刚在车边捡了一个钱包，应该是您的吧？要是方便的话，您给我回个电话，我好把钱包还给您。”
一直到她到家，那位顾先生也没有回电话。
她随便做零吃的，贺景阳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
“刚才的事故。”
“哦，早就处理好了。”CoCo轻描淡写地，“你别担心了，事情。”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对不起。”
CoCo吓了一跳：“你闯什么祸了？跟导演吵架了？”
“没樱”他闷闷地，“就是觉得帮不到你。像今你出了那样的事，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
CoCo松了口气：“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又惹事了。都了，真的没关系。只要你不给我添乱，就是帮我了。”
他不满起来：“我有那么不懂事吗？”
“偶尔。”
他“哼”了一声，“啪”地把电话挂了。
CoCo放下手机去盛饭，刚吃了两口，电话又响起来。她拿起来一看，又是贺景阳。
“又怎么了？”
“我知道，现在你有汪海林了，所以不待见我了。”
“怎么会？”CoCo舀了一勺汤，“你怎么这样没自信？不别的，你每年替我挣的佣金比汪海林多多少？看在钱的分上，我也会对你比对他好啊！”
一句话激得他又提高了声音：“看在钱的分上？”
“好好，还有你比他帅，这总行了吧。”
“我本来就比他帅！我演技也比他好！我还拿过影帝！”
CoCo喝着汤，敷衍地“嗯嗯”了两声。
“你在吃什么？”
“西红柿蛋汤。”
他放软了声音：“我也想喝。”
“叫千给你做。”
“她做的不好吃。”
“不要动不动助理这不好那不好，千已经很好了。你那少爷脾气，一般人谁受得了啊？千能忍你就不错了，不要还成抱怨人家不好。”
“那你明来探班，给我带汤。”
“明去不了。”CoCo，“明我约了人谈事情，过两再吧。再江导的剧组，出了名的伙食好，你又吃的是灶，还要我送汤去，也不怕人笑话你耍大牌。”
“刚才你还明来探班！”
“刚才那是哄你的。”CoCo觉得好笑，“不然按你那脾气，要是真跑回去替我理论，可真要上头条了。”
他气得把电话又挂了。
到邻二，顾凉才给她回电话。他：“不好意思，我那时候是去机场，就把手机给关了。现在正在东京出差，钱包麻烦你帮忙保管一下，回来我再过去取。”
CoCo满口答应。
周一早晨有例会，开完会还要处理堆积下来的一堆电邮。每个人几乎忙到飞起，中午的外卖送来了，就在会议室里吃。CoCo拿起筷子刚吃了两口，手机就响起来了。
CoCo看也没看就机械地按下接听：“您好，CoCo。”
“陆姐，我是顾凉。”
“啊……”CoCo脑子里还有点乱，不知道什么才好。
“是不是挺忙？”顾凉似乎有点歉疚，“我猜你周一工作特别多，所以特意选了午餐时间打给你。”
“还好，正在吃饭。”她整个人放松下来，只要不是公事，尤其不要是突发的公关危机，她就觉得这午餐时光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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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Co没有作声，微微：“费拍过好几部这样的大戏，他自然有分寸。汪海林这几年一直在栽跟头，心又浮，眼皮子又浅，真怕他做出什么不合时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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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很乖巧，告诉她一切都挺顺利的，汪海林状态也非常好。
CoCo稍微放了一点心。汪海林好几年没有遇上这样的角色和这样的机会了，他想必会很用心地去揣摩，不至于自毁前程。
她想想又给千打了一个电话，千贺景阳正好在候场，问她要不要叫他接电话。CoCo犹豫了一会儿，：“不用了，免得干扰他的情绪。”
难得准时下班，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还没有完全黑透，夜空呈现出一种隐隐的孔雀蓝色，西北角的幕上却看得见细碎的星星，在这城市里非常罕见。CoCo想到家里的冰箱都空了，于是去超市买了一堆东西，才开车回家。
这个时候正好是下班的高峰，又是周末，路上堵得水泄不通。CoCo换车道的时候没留意，正好后头一辆商务车要超车，只听“嚓”一响，商务车就跟她的车蹭上了，CoCo本能地一脚急刹，商务车也刹住了。CoCo车后本来还跟了一部黑色的沃尔沃，差点追尾撞上她的车，幸得沃尔沃的司机应变极快，方向一打避让过去，绕到了CoCo的车前，刹得“吱”一声，也跟着停下来了。
三辆车打了双闪，停在车道上。
“怎么开车的你？”商务车司机一下来就怒气冲冲，“你下来！你看看你把我的车剐的！”
CoCo只好赔笑脸：“您看这马路中间多危险啊，要不我们把车挪到边上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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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接个电话。”CoCo心急火燎，一看手机上竟然是贺景阳的私人号码，知道他一般不会用这个电话联络自己，不由得越发着急上火，走得老远避开人，电话一通就问，“出什么事了？”
“你撞车了？”
“什么？”CoCo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我收工，正巧从你对面的车道经过，看到你撞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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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贺景阳的声音在电话里似乎变得远了些，他好像在跟别人话，“前面立交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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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听尊便。”沃尔沃的驾驶者无动于衷似的，“我本人就有律师执照。我毕业于耶鲁大学法学院，有法学博士学位，既然是民事诉讼，我相信自己的能力足够处理。如果您真的要起诉我和这位女士的话，我愿意为她提供法律援助。”
警笛声由远及近，蓝白色的警灯闪烁，在夜色中分外显眼，交警已经快要到了。沃尔沃的驾驶者看了看瞠目结舌的商务车司机，道：“现在给你的律师打电话还来得及。”
这种事故交警处理起来很快，首先问是协议解决还是走程序，倒是那商务车司机悻悻地同意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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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警走后，商务车司机很快就走了，好像怕那个法学博士真的找他麻烦似的。CoCo觉得挺不好意思，连声道谢：“今真是谢谢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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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Co无可奈何，道：“破财免灾，真要去交警那里走程序，一晚上就算埋进去了。那人明显是个无赖，我的电话号码什么的再给他知道，不定没完没了。再陌路相逢，我耽误您这么久，已经觉得挺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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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怎么样了？”
“刚才的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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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
他“哼”了一声，“啪”地把电话挂了。
CoCo放下手机去盛饭，刚吃了两口，电话又响起来。她拿起来一看，又是贺景阳。
“又怎么了？”
“我知道，现在你有汪海林了，所以不待见我了。”
“怎么会？”CoCo舀了一勺汤，“你怎么这样没自信？不别的，你每年替我挣的佣金比汪海林多多少？看在钱的分上，我也会对你比对他好啊！”
一句话激得他又提高了声音：“看在钱的分上？”
“好好，还有你比他帅，这总行了吧。”
“我本来就比他帅！我演技也比他好！我还拿过影帝！”
CoCo喝着汤，敷衍地“嗯嗯”了两声。
“你在吃什么？”
“西红柿蛋汤。”
他放软了声音：“我也想喝。”
“叫千给你做。”
“她做的不好吃。”
“不要动不动助理这不好那不好，千已经很好了。你那少爷脾气，一般人谁受得了啊？千能忍你就不错了，不要还成抱怨人家不好。”
“那你明来探班，给我带汤。”
“明去不了。”CoCo，“明我约了人谈事情，过两再吧。再江导的剧组，出了名的伙食好，你又吃的是灶，还要我送汤去，也不怕人笑话你耍大牌。”
“刚才你还明来探班！”
“刚才那是哄你的。”CoCo觉得好笑，“不然按你那脾气，要是真跑回去替我理论，可真要上头条了。”
他气得把电话又挂了。
到邻二，顾凉才给她回电话。他：“不好意思，我那时候是去机场，就把手机给关了。现在正在东京出差，钱包麻烦你帮忙保管一下，回来我再过去取。”
CoCo满口答应。
周一早晨有例会，开完会还要处理堆积下来的一堆电邮。每个人几乎忙到飞起，中午的外卖送来了，就在会议室里吃。CoCo拿起筷子刚吃了两口，手机就响起来了。
CoCo看也没看就机械地按下接听：“您好，CoCo。”
“陆姐，我是顾凉。”
“啊……”CoCo脑子里还有点乱，不知道什么才好。
“是不是挺忙？”顾凉似乎有点歉疚，“我猜你周一工作特别多，所以特意选了午餐时间打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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