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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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皇帝紧握龙椅把手,整张脸尽是青色,皮笑肉不笑的挥手让太监将画卷呈上,接过画卷时双手一抖,险些落了。

    这画算不上名师大作,却胜在意境,短短半个时辰,竟能绘得如此,已是不易,何况破天口中贺词已断了皇帝所有退路,若此刻撂了她的颜面,倒显得自己不愿这百姓安生,奉天富足,皇帝脑子在瞬间转了几转,看着下方的破天半响不语,太后亦接过画卷,满脸赞誉。

    “世凰公主学富五车,这幅民生百态更是甚得朕心。”皇帝端着笑,那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僵硬得很,太后也是极为满意,台上两大BOSS松口了,礼物这关算是安然度过,安王心头大石一落,在暗处用袖口悄悄擦着额头上的虚汗。

    丞相板着脸,差身边小太监将还在原地发愣的君念奴强行拉了回来,双眼一瞪,硬是把这小儿子看得发寒,几个大臣连连举杯,夸着破天才艺不凡,殿内仿佛又回归了来时的热闹,舒云搀着安王落座,两人皆是掌心冒汗,破天承了众多赞誉,脚下步子未曾移动,目光连连停在后宫妃嫔头排的君子悠身上,只把君子悠看得心头发虚,不敢与破天对视,方才举步回了位子。

    也罢,就当是还君念奴方才的情,放君子悠此次。

    若按破天的性子,君子悠在众人面前发难安王,她如何肯轻易放过?原是想开口逼那皇帝表态处置,却念及君念奴方才的情,也就忍了下来,凤眼泛着点点冷光,面儿上却始终挂着温和的笑。

    这场喜庆祥和却又暗潮汹涌的寿宴,终是在皇帝面露醉意摇晃离席时散去,安王领着妻女率先起身,抱拳告辞,然后头也没回在宫人的牵引下上了停在殿外的豪华马车。

    破天酒量本就极好,几杯下肚毫无醉态,马车里,安王合眼靠榻,眉间尽是疲色,舒云拿出沓底的小锦被子小心的盖在安王腿上,破天坐在一边也不出声,阿玛昨日一夜未归,今儿个反常得紧,昨天在皇宫里究竟发生何事?扫了眼自进了马车便未曾开口的安王,破天只得把忐忑装进肚子,阿玛不说,她不问便是。

    天色渐沉,街道上一片宁静,马车哒哒地行至王府外,等候多时的老管家提着个盛着油的灯笼在门口翘首张望,见安王三人回府立即迎上前,恭敬地牵着三人下了马车,进府,安王与舒云遣了伺候的下人,回了卧房,想必是累极,破天目送两人走远后,才在彩儿的伺候下回了阁子里洗漱宽衣入睡。

    一连多日皆是大晴天,阳光明媚,花园偶有丫鬟嬉戏笑闹,府内一片祥和,破天依旧和往常一样,早起练剑看书,晌午陪着舒云用餐,偶尔起了兴致,换上男衫,腰别一把折扇,手提鸟笼,带着彩儿出府遛鸟儿,整个儿一副纨绔公子,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

    北城暴乱,皇帝派去的将军还未传来消息,民间作坊不知何时已有了传言,趋势愈演愈烈,就连这相隔甚远的帝都内,也是偶有传闻。

    据说那鱼肉百姓的军官是朝阳探子。

    据说那北城边关将军已私下搜出通敌书信。

    据说将军亲自向北城关内百姓告罪。

    …………

    传言五花八门,甚至有人说是这奉天皇帝想剥了安王的权利,借暴乱欲惩戒安王。

    莫飞在昨儿个夜里便回了府,现下正陪着破天坐在帝都最出名的茶楼大厅饮茶,桌儿上放着破天这几日来的新宠,一只绿中带黄,唧唧叫唤的鸟儿,周遭有人吟诗作对,有人畅谈国事,谈及北城暴乱,更是有人说得天花乱坠,如若亲眼所见一般。

    破天轻笑,举着茶杯遮住嘴角,莫飞立于身侧,本是想唤他入座,可奈何这人奴性根深,硬是说不敢与主子同座,破天也不强人所难,着一身月牙白的长袍,腰带灰蓝镶宝玉,头发简单束于脑后,素手执着茶杯落座于大厅右侧靠窗位子,凤眼投至窗外街道,耳朵却竖得老高,仔细听着茶楼里众人的笑谈。

    “要我说,奉天与朝阳势必有场硬仗要打,且看着罢。”

    “胡说八道,二十年前安王平定边疆,与朝阳签订和平条约,怎会出尔反尔?我看你是酒灌了脑,一张嘴闲得慌。”

    “哼,不信?这北城暴乱便是那朝阳诡计,若不是安王旧部出手平定,怕如今北城早就乱了套。”

    “你这黄口小儿,不懂就别乱说。”

    ………………

    争执声越来越大,破天回头看去,原是一少年儿郎正与一中年男人争执,两人皆是面带怒容窜桌对峙,周围围着一众观客,哄闹起事,双方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小二哥焦急地提着茶壶站在一边,破天轻叹,缓缓移开目光。

    “拼个桌,可好?”略带喑哑的陌生男声从身侧传来,莫飞先一步横在破天跟前,直直挡住了那华衣男人的步子。

    “大胆!”男人身边的武将出口教训,右手已然摸上刀柄,身着火红华衣,头束金冠,肌肤如玉,一双棕色桃花眼,偶有两戳黑发垂在肩头,领口微敞,破天回头与之对视,一个冷静淡漠,一个兴致井然。

    “不可无礼。”男子率先开口呵斥,那武将分明不甘,却也收回了欲出刀的势头,莫飞回望破天得到示意,亦让开步子,安静站到一边,那男子自顾自的在桌子另一边坐下,双手搁在桌上,右手撑头,微斜着盯住破天,身形如软骨,慵懒却隐带贵气,只一眼,破天便知,这人定长期处于高位,眉角微翘,端起茶杯垂目掩了眼。

    “世凰公主莫不是未曾看见在下?岂有将客人凉在一边的理?”男子低笑,得空的左手绕着边发,笑容似妖,乱人心绪。

    破天倒也不急,放下被子轻搁在桌上,素手挑开鸟笼,禁锢其中的鸟儿正悠闲的站在黄粱木头上叽喳叫响,“破天自是不知,朝阳王爷是何时做了破天的客人,若非闲客,又哪里来的招待一说?”

    绕了几圈黑发的指头一顿,男子面带点点惊讶,倒是那武将已身露杀气,要知道,他们是秘密前来奉天,这公主又是如何知道?莫飞心底也是一惊,面上却半分未露,看这情景,自己倒是蒙对了,破天自感好笑,挥手招来小二给男子上了杯好茶,遂才开口道,“朝阳王爷天生一双棕眸,喜红衣,现身之处必带一将军部下,王爷不知破天猜得可对?”

    “哈哈哈,世凰公主果然非凡,独孤今日倒是涨了见识,可这传言未必全部可靠,公主仅靠传言识人,未必过于草率。”棕色桃花眼眯成月牙状,独孤月笑出声来,振动的胸膛竟引得那火红华衣往下缩了少许,露出白皙如玉色的肌肤,锁骨精美,若从高出俯视,甚至可以看到胸膛结实且匀称的肌肉。

    破天轻笑,身子半倚在木桌上,芊芊玉手朝前一勾,竟拽住了独孤月那戳垂下的黑发,往前轻扯,移至鼻下,果然有一股淡香,独孤月用眼神制止了武将的动作,放任破天近乎挑逗的行为,桃花眼里兴味更重,莫飞藏在人皮面具下的眉头微皱,显然对破天这动作颇感不满。

    “这几日在暗处跟着本公主的人,就是王爷吧?若换做王爷,被人监视多日,不知是否会调查清楚来人底细?流言虽不可轻信,却也不可不信,王爷,您说是吗?”松手,那戳黑发自然从指缝滑落,破天坐回原位,凤眼满是冷意,哪里还有方才那挑逗的模样?独孤月笑了,右手捂着胸膛,颇为愉快地笑出了声,鹰眉弯成两瞥,抖动的双肩起伏不定,他如何料到,这世凰公主竟真这般神算,话中藏话,字字下套,好久,好久未曾碰到如此让人心悦的对手。

    破天懒得管这人在想什么,从袖口摸出锭银子搁在桌上,带着莫飞出了茶楼,身后那如针般的眼神始终扎在背脊之上,迟迟不肯移开,破天抿唇,终是在心底将这朝阳王爷写上威胁二字,独孤月半个身子探出窗户,黑发垂肩,桃花眼闪烁着光亮,盯着破天的背影直到那人消失在街角也未曾移开眼,将军在数年前有幸见过王爷这副样子,那是狼见到猎物时才会出现的眼神,狠绝、坚定,带着肃杀,若有半分松懈,利齿必咬破对方咽喉,不死不休。

    虽不知这世凰公主究竟有何本事,竟引起了王爷的兴趣,但只怕日后定是夜不能寝,日不能安,心底为破天道了句可惜。

    回府路上,莫飞终是没忍住开口朝面无异色的问道,“主子,今儿这朝阳王爷似乎来者不善,要不要派人……”右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破天轻笑摇头,提着鸟笼悠闲朝王府走,“这独孤月怕是来探听北城之事,想必他已猜到,这流言是我派人放出。”

    莫飞脚下一顿,心中更是焦急,那密函是他亲手送到北城悦来客栈掌柜手里,这朝阳独孤月又是如何知晓?莫不是主子手下出了叛徒?这可是天大的事,张口欲再询问,却见破天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甚至撩起笼子的黑色幕帘对着里面的鸟儿吹起口哨,只能暗暗将疑惑装进肚子,他该相信主子,只怕这一切主子早有对策。

    竖日,朝堂上,有京中官员上奏奉天流言四起,民心不稳,派去北城的古将军亦快马叫人传来信件,只因驻守北城的将军已将暴乱平息,在他们赶到时,北城一片祥和,而那鱼肉百姓的军人更是被军法处置,皇帝硬是憋住了肚子里的火,双眼泛狠,那目光几乎要将安王吞进肚子,奈何此刻他根本没有了理由向安王下手,甚至连那北城旧部也不敢轻易妄动,只能咬牙切齿的下了旨,赞赏那北城将军行事果断有大将之风,又提了自己寻的新官员做那北城县令,并免了北城今年赋税,这才下了朝。

    破天接到皇宫探子传来的密报,乐得呵呵直笑,多日来皆是满脸春风,精神舒畅,只怕短时间内这皇帝都不敢妄动安王,这北城已被自己握在手中,只怕那皇帝还妄想靠新县令在北城扎根,他哪里料得到,这北城县令根本就是破天手下的亲信莫语,解了一桩心事,破天倒是日日陪在安王与舒云身边,白日里谈天说笑,暗地吩咐莫飞四处找寻那孤苦小儿训练探子,日子过得好不自在,至于那朝阳王爷,一连多日没有异动,破天只让人在暗处监视,便不再多管。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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