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月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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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方才那事儿直把这些个平日素来喜看热闹的百姓看得直呼精彩,如今公主尚未离开,且处于二楼雅间,自是不敢高声喧哗,就怕饶了清静,雅间内,破天与君念奴围四方仙桌落座,搁着白翠茶具,茶壶置烧炭小炉上,煤光通通,水声沸沸。

    两人也不说话,自然处之,一个摆弄茶盏,一个低眉绕袖,偶有目光交错,笑意连连,破天捧着热乎茶盏轻抿,呼吸绵长有序,“今儿可巧了,竟在这茶楼与君公子偶遇,破天还未言谢方才公子出言相助之事。”

    “……无碍……我不过是……看不惯那人口出恶言……”君念奴低低说着,破天眉头一舒,起身执起茶壶,素手按盖,抵袖为君念奴添了杯热茶,凤眼暖暖,温吞道:“我还是得谢谢你的,我原先只当你是白兔,却不想今儿竟见到白兔化虎,倒是看岔了你的性子。”

    君念奴容面皆笑,捧着茶盏只觉热气入骨,浑身暖阳,心尖桃花朵朵,连那日见着七皇子的气闷亦合着跟前这人一番言语散去,眉目清秀展颜一笑,竟似百合含苞,纯洁无暇。

    破天坐下,捻起桌上糕点放入嘴里,撑着头打趣儿地盯着君念奴,“我总想不通,为何每每见你,总是说话吞吞吐吐,面颊潮红?我原以为这便是你的性子,易羞涩,方才瞧着也不是,底气虽不足,却胜在勇气可嘉,怎的到了我这儿又成了这般模样?”

    君念奴听了这话心头忐忑,悄悄看去,正好撞进破天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眼,耳廓粉红,汪汪大眼乱转,迟迟不愿接话,几次欲开口,却吐不出词,他亦想如旁人一样与破天相交,可奈何每每到了跟前,不自觉地便心生羞涩,好些话到了嘴边硬是说不出来。

    破天薄唇一弯,瞧着君念奴面儿上欲语还休的姿态,倒觉有趣,轻盈笑着,自是又叫这人低眉羞怒。

    【扣扣】

    “进来。”雅间木门被轻轻叩响,破天敛了面儿上隐露真实的情绪,端得礼貌疏离的笑,轻声唤道,这来人正是方才下去换衣衫的书生,身后跟着君念奴的小厮双儿,面容清秀,黑发干枯,布鞋沾尘,握笔的手虽干净,却难掩长期做农活的老茧,忐忑不安的进了雅间,也不知该如何行礼,只能匍匐跪地,破天右手虚抬,善言道:“公子不必行如此大礼,破天当不得,如今行事在外,断不可叩拜行之。”

    书生一愣,连忙起身站好,双手抱拳朝破天弯腰,“在下一介平民,不懂宫中规矩,若有惊扰公主之处,还望公主见谅。”

    “无妨,不知者不罪,方才你与那几个恶人驳斥,我听着似饱读诗书,想来公子也是文学之士,能在广众之下不屈于强权,傲骨风姿,倒叫破天好生佩服。”说着,忙指着身侧木椅唤这书生入座,又捡了些前朝段子与那书生畅谈,几番闲聊,倒觉这人文墨不俗,谈吐风雅有趣,心头更喜,遂轻声询问道:“公子学识不俗,可有想过入朝为官?”

    那书生眸带苦涩,轻摇脑袋,垂头不语,破天一时也恼自己说话直白,这公子瞧着落魄,怕是有难言之隐,自己这番话儿怕是戳了其痛处,抿唇歉意道:“抱歉,是破天不知事儿,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不怪公主,在下家中落魄已久,虽幼时饱读诗书,却也敌不过柴米油盐,参加过几次乡试,却每每落榜,只能与平日为旁人写信方能维持生计,何谈入朝为官?”书生心中凄苦,面容颓败,破天轻笑,将话题转移开来,三人于雅间内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待到天色微沉,破天方才惊觉天色已晚,连忙起身,抱拳告辞,两人自是随行离开,茶楼外分别时,破天不动声色地将几张银票搁进书生手心,不等他回绝,疾步隐入人群,只余那人突兀站在街道,感激泪流。

    莫飞将郑楚送往天庙还未归来,破天一身素白长袍行于青灰街道之上,天色渐沉,御史宅地处偏静,绕过人来人往的大街,穿过几个近路暗巷,才回了宅子,尚棋在前院与彩儿围坐石桌绣着七彩花样,年轻气盛面如桃花,声如莺莺,破天刚踏进院子,便见两人妙语连珠说着话儿,凤眼一沉,转瞬又挂上了笑,也不上前打扰,挥手制止了几个下人的礼,猫着步子,拐弯朝后院卧房行去。

    傍晚的夕阳留有点点余晖,合着半青半红橙的天,绕过青石花园,行过红漆长廊,还未踏进后院卧房前的院子,便已闻得清淡花香中漂浮的点点腥味。

    破天脚下步子一顿,眸子森森,右手探入马靴抽出匕首握于掌心,眼带肃杀,凉风习习,枝桠窣窣,乌黑润发飘扬于半空,越朝前行,血腥味道越发浓郁,穿过林林排列的树丛,一条长长血痕拖于地上停于房外,破天手指一紧,步子愈发轻巧,放慢了呼吸,偶后在深色篆牡丹样式的大门上一脚踢出,房门大开,屋内漆黑一片,耳廓一动,隐在暗处的呼吸声断断续续或长或促,似重伤。

    将匕首划于宽袖,合好木门,遂,又掏出火折子将油灯点亮,昏暗的灯光下,红漆彩油的八仙架子床上正倚着一人影,四方红木搭成,正中用深蓝纱帐围一椭圆月洞,床头篆刻腾飞火凤,展翅于飞,栩栩如生,有鲜红血迹顺床沿滴滴落下,倚床人儿眯着眼,朱唇苍白却仍挂媚人笑容,黑发凌乱散于床榻之上。

    破天死皱着眉,捂脸叹息,跨步于床前,执着油灯搁于一旁矮几,凤眼沉沉无光,与这人对望,半响,才颓败道:“你死透了没?”

    “咳,”独孤月正想答话,胸腔一热,竟捂唇干咳,有殷虹血液顺指缝落出,破天皱眉,伸手将人扶起,盘膝坐于床边,低眼一瞧,绕是冷静如她亦冷嘶一声,这人一席红袍破碎,玉白肌肤伤痕累累,皮肉外翻,胸口插一断箭,箭尾已折,箭头却埋入胸腔,若不及时拔出,只怕性命不保,眸子情绪不明,暗黄油灯闪闪,印得脸颊似鬼似魅。

    孤独月软了身子,放任自己靠在破天身上,呼吸急促,唇带齿印,额冒冷汗,棕色桃花眼呈笑,似不在意破天会否救治于他,胸膛鲜血淋淋,血珠滚滚。

    破天终是放下了心头矛盾,咬唇轻叹,右手抚着独孤月冰凉带血迹的脸,叹道:“也罢,我还是偏爱与你鼎盛厮杀。”言罢,素手托起这人软若无骨的身子,右手含强劲内力置于背上,保其心脉,遂,小心将人放平于床邸,放下纱帐,转身往伙房寻烈酒,床榻鲜血曼曼,独孤月却笑靥灿烂,朱唇泛青,约莫半刻,破天又回了屋,将明晃匕首搁于油灯烧炼,喷上一口烈酒,刀刃锋利,素手挑开纱帐,屈膝坐下,动手将独孤月身上红袍一掌挥成碎片,只余一条亵裤裹在下腹。

    “你可信我?”一边烧着匕首,一边低声问着,匕首程亮反光,刀身印着的凤眼神秘莫测,独孤月笑了,不似平日的妖娆不见人气,多了几分真实,他已无说话的力气,定定将屈膝坐于身旁的女子身影刻入脑中,闭眼不答,胸膛起伏缓慢。

    破天亦不再问,食指轻按离心脏只小节的伤口,露出箭头,右手握匕,挑开皮肉,独孤闷哼一声,身子僵硬,痛入骨髓,破天凤眼一扫,下手快且狠,刀刃剜入肉中,挑出断箭,顿时,鲜血如水柱,冒出伤口,溅了破天一脸,眉头一皱,在几个大穴上轻点,掏出金创药洒在伤口上,起身从衣柜取了件月白长衫撕裂开来,为独孤月包扎,卧房安静,只细碎的摩擦声滋滋作响。

    待到包扎完后,才长叹口气,抹去额上虚汗,将染血的手放入金盆洗净,摸出锦帕拭手,昏暗油光将影子拉得老长,轻步走到床边,还在奇怪这人怎这般安静,低头看去,竟已是昏睡,身上伤口已止了血,包着的碎布凌乱,长发被鲜血侵湿黏着脸颊,面美如冠玉,却透着几分羸弱,眉头痴皱,看惯了独孤月自傲的模样,如今瞧着他这般脆如折笋,面若死灰只觉不惯,凤眼有暗光一闪,低语道:“还是你平日里,风姿傲然的样儿更衬我心。”

    言罢,苦笑一声,伸手在独孤月额头摸了摸,并未有发烧的迹象,又怕夜凉,连忙铺开被子给独孤月盖上,起身行于院外,看着拖长的血痕,只觉眉心跳痛,长叹口气,竟亲手打理起来。

    待到弯月轮空,繁星点点,流长星河缀于天,才将痕迹消去,回了卧房,独孤月还未清醒,面虽苍白,却有了几分人气,呼吸绵长,未发热,想来定是身子极好,且习惯了受伤,若这伤势搁在一般人身上,只怕早已没了小命,破天闭眼不再去想其他,盘膝于床沿另一侧,倚架小睡。

    这晚,独孤模糊醒来数次,手脚轻动,生怕惊醒沉睡的女子,将身上锦被往另一侧偏了少许,破天蠕动,双脚竟钻进暖和被子,桃花眼暖如春阳,唇线轻扯,笑着偏头再度睡去。

    庭院深深深几许,夜伴,下了场淅淅沥沥的秋雨,轻叩砖瓦滴答,油灯落寞闪烁微光,床榻之上纱帐之中二人暖被加身,人影模糊,难得离了算计,轻松小眠,呼吸萦绕于空气成团纠缠,安静小屋,平白落了几分情意暧昧。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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