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孤独月于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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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鸡啼起,破天闻声而醒,恍然侧目,脑中混沌,凤眼似雾零星点点,聚神,入眼便是深蓝缀血红的纱曼帐子,一个激灵已是清醒过来,直身坐起,身旁男子尚在睡梦,面如冠玉,唇沾粉色,裹着锦被睡得正香,须臾之间,思绪千回百转,终轻叹,下了地,尚棋处于门外轻喊:“主子可醒了?”

    “恩,你且等等。”破天穿好靴子,长衫染红,咬唇放下纱帐,遮住榻上人儿,方才唤尚棋入内,“出去吧,我自个儿洗漱便是。”

    尚棋好生疑惑,却未多言,躬身退下,破天换下染血长衫,着一身暗紫色朝服于身,长发束冠,湿帕拂面,遂,端起盐水漱口,声响极小,待到洗漱完毕,正欲出门,回望床榻,抿唇不语,凤眼沉寂,似乎她救了个天大麻烦,转瞬又抛开念头,只愿归来时这人自行离去,撩袍出了屋,身后,纱帐模糊印着一人影,白皙指骨挑开一道缝儿,望着房门开了又关,桃花眼灼灼如晨日,左手绕着边发,低眉看了眼身上包扎好的伤口,遂又翻身躺下睡了过去。

    今日朝堂,皇帝震怒,只因朝阳捷报,朝阳王爷独孤月先行来国欲参加秋猎,岂料在奉天境内失了踪迹,朝阳上下齐心,誓要讨个说法,丞相道,先安抚朝阳国君,再遣地方官员四下搜寻,务必要在秋猎前寻回朝阳王爷,若晚了,恐两国短兵相交,皇帝听闻,挥手同意,将此事交与丞相,丞相遂又道,应快马派人往朝阳讨画师做一张朝阳王爷画像,各城招贴,悬赏寻人,群臣附议,破天立于文官队列,面沉如水,眉目冷淡,不言不语,下朝后,安王欲同破天一道回王府用膳,破天回绝称宅中尚有书册未完成,便辞了阿玛快马回了宅子。

    几个下人正执着扫帚在前院扫着叶子,瞧着破天回宅,连忙屈身行礼,尚棋迎了上来,细眉大眼,哑着嗓音道:“主子可是要往正厅用早膳?”

    “不必,今儿个乏得很,我回房歇息,若无事莫要前来打扰。”尚棋自是应下,破天遮嘴打了个哈欠,身子故意摇晃着往卧房行去,还未推门入内,便在后院儿青石道上,被莫飞拦下,步子一顿,挑眉环肩,莫飞垂下眸子,沉声道:“主子昨儿个房里可是有人?”

    “嗯。”破天亦不满着莫飞,颔首承认,“你怎会知道?”

    “昨儿个回时,瞧着主子卧房窗子有两个人影,莫飞猜测定有旁人在内。”

    “唔,不是什么大事,左右不过是个不甚熟悉的人,莫要乱了分寸。”破天伸手在莫飞肩上拍了一把,绕过莫飞推门进屋,耳廓一动,立马警觉,这屋内尚有人在,索性莫飞未跟在身后,急忙转身合了门,面带怒色,疾步于架子床前,透过纱帐自然能看见一人影倚床靠着,深吸口气,挑开深蓝帐子,独孤月手捧边线小册,半抬下巴,擒笑道:“你回来了。”

    破天不语,盘膝坐于床沿,素手夺过独孤手中册子,低眉一看,可不是自个儿放于屋内屉子的藏书?这人儿好生随性,重伤未愈竟下地翻了屉子来看,凤眼一冷,抿唇道:“既然王爷能自行下地,为何还不离去?你可知,外头为了寻你,已乱了套。”

    独孤月揪着一戳边发,懒洋洋靠在床头,身上锦被半盖,胸膛裹块块碎布,擒妖娆笑容,乌黑润发散了一床,压在身下,两排睫毛扑闪,眸子一转,瞧着面露不愉的破天,道:“怕只怕本王一露面,便身先死了,届时,可不辜负公主一番施救的好意?”

    “哼,王爷本事通天,又岂会如此轻易丧命于他人之手?”破天驳斥着,转瞬,又想起独孤月身上骇人的纵横伤疤,一个念头飞快闪过脑海,咬唇道:“莫不是……”后边儿的话她不说,独孤也猜得到,面上寒霜遍布,眸子更是森森的冷,破天脑袋胀痛,已是后悔莫及,早知如此,她昨儿个就不该救人,平白给自己引了麻烦。

    “你可是后悔了?”独孤月轻声问着,眸子似讽似嘲,唇边笑容愈发灿烂,双臂一撑,想要起身,锦被滑落,腹部包扎的碎布已露殷虹血迹,破天皱眉,右手压下独孤的身子,道:“你若当真想死,昨日为何来我府邸?随便寻一处地儿就好,何苦这般作践自己?”熟练拆开碎布,果不其然看见腹部的刀伤口子裂开,正往外冒着血珠,面上一寒,将碎布丢于地上,下榻时,狠狠踩了几脚,又取来衣料撕开重新给独孤月包好,坐于床头抚额不语。

    独孤月摸着身上的碎布,指尖一路轻抚,眸子暗藏浅笑,又见破天面上沉如墨色,恐恼了自己,遂开口道:“留我几日可好?待我伤好之后,定自行离去。”

    一边说着,桃花眼一边往破天送着秋波,眼神销魂,勾人心魄,食指搁在唇瓣,舌尖轻吐,绕指尖一圈,卷起条条银丝,破天侧目避开,不去看跟前儿这一副妖艳美男图,纵使她心绪冷静,也敌不过这人存心勾引,半响,待到心头平静,才狠声道:“美男计对我无用,你应知晓,藏你于此地,对我来说弊大于利,我为何要为了一个心机颇深,暗藏獠牙的人置自己于不利之地?”

    独孤月闷声笑开,鹰眉弯成两撇,后又轻咳,手掌捂唇弯腰,咳嗽声愈发急速,破天终是不忍,伸手将独孤扶好,轻柔拍着背脊,黑发落于两颊顺脸遮面,半响,那咳嗽声才止住,独孤月半抬眸子,笑言道:“也对,独孤乃手沾鲜血之人,如何能引世人慈悲?”语音平缓,却带悲怆,隐含恨灭疯狂,破天不语,只收回手搁于膝盖,轻握成拳,低眉半刻,任独孤强行起身,拖着重伤之躯踉跄下地前行,背脊勾弯,鲜血渗出,每一步如站刀尖,血花落于地面盛开,艳如罂粟,红如陀罗,窗口有光倾洒,一室生辉。

    “罢了,你且留于我府便是。”破天轻言,起身拽住独孤月的手臂,施力往回拉,这人本就体虚,短暂挣扎后,便被破天强行压于床榻,身上吃痛,眸子却嘲讽,嘴上不留情道:“怎么,公主不怕引火上身?”

    破天垂目,将锦被盖在独孤月身上,薄唇一翘,眸子熠熠,面容本就极美,眉间傲气央央于世,“哪怕后患无穷,本公主也认了!”

    清音徐徐于房内回转,绕梁盘旋,凤眼坚定如磐石,只一眼,竟如春风撩拨了一池清水,独孤有些发愣,任破天摆布,久久未曾回神,破天只当他累极,并未多想,将被头压了压,便起身离去。

    独孤揪着被子,鼻尖嗅动,有女子体香萦绕,半响,才蒙着头,嗤嗤笑开,素来空荡的心房,似在瞬间被塞得满满,叫人好生欢喜,尚破天,尚破天,单单念着这个名字,便觉生生无悔。

    破天出了屋遣下人备了几样补气小菜,说是近来头疼,体寒发虚,尚棋连忙想要唤大夫,被破天阻止,只吩咐将菜交与她带回卧房吃用,这御史府暗庄多多,唯恐旁人疑心,破天便唤莫飞于暗处现身,端着小菜回了后院,自打莫飞知晓屋内留有外人,那双眼就带着不赞同,破天亦知自己惹了个麻烦,奈何方才瞧着独孤月如孤狼独行,心头不忍,也罢,全当是她良心作祟,待到这人伤势痊愈,便唤他离去就是。

    “莫飞,你且将饭菜交与我,隐在院外,不得让任何人来扰。”破天接过托盘,又吩咐了句,才抬脚进屋,独孤月正假寐于床榻,破天亲自捻了几样小菜于青瓷碗中,递给独孤,“吃吧。”

    独孤浅笑,他这一身伤还未结疤,若再妄动,只怕又要出血,破天挑眉,暗讽道:“怎么,方才不是还有力气下床?现在做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作何?”

    话虽如此,破天却自发拿着筷子夹了口白米饭,极其自然放至唇边轻碰,温度适中不凉不烫,才放到独孤嘴边,独孤月极其温顺小口吃着,似没注意到破天此举太过暧昧,用完一碗饭后,破天又端起小碗清汤,独孤仰头喝尽,抬着下巴,桃花眼呈笑,破天嘴角一抽,从怀里掏出锦帕丢到床上,怒声道:“自个儿擦,得寸进尺。”

    言罢,将碗具收好,搁在一边,眉间怒色未消,独孤月无法,只得自力更生,忍着疼擦拭着嘴角的油渍,破天又扶了独孤躺好,方才端着托盘离去,她可没打算在卧房闷上一天,反正只要那独孤月不私自出后院儿,她便心安,任外头如何天翻地覆,总归与她不相干。

    如今皇子随秋猎伴驾已是铁定的事儿,她只需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一边儿在朝中竖立党派,一边儿与别的皇子交好,让众人的目光从七皇子身上移开便行,反正自家阿玛位极人臣又兵权在握,始终逃不脱这个权利旋窝,她为何不抓住先机?

    破天于书房内提笔在宣纸上疾行,白纸黑字,一首屈原的《渔夫》,入木三分,笔走龙蛇,磅礴大气。

    最多五年,五年内她定要将这朝堂握于掌心,不让任何人再为难她的家人,这是她最初也是最终的打算,哪怕孤注一掷,哪怕与天地相争,若不能凡如平民,又何不高于峦峰?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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