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阂,破天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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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破天慢行于营地,红通火把围成四方,正中的明黄帐子倒影着人影,独孤月一席红衫,只随意站在飘扬的奉天旗帜下方,瞧着破天过来,淡淡勾起朱唇,笑似璀璨的夏阳,夺目绚丽。

    “王爷。”破天微微弯了下膝,行了个宫礼,独孤月点头应答,“本王在此恭候公主已久。”

    “哦?”破天只抿了抿唇,惊疑出声,心底拿不准这独孤月打的是何算盘,在这皇帝帐前久候自己,若传出去,只怕徒惹一番腥风血雨。

    “白日公主与林中野兽苦斗,身体必抱恙,本王这儿有朝阳秘药,只外敷,每日洗漱后涂抹,便可恢复往昔。”破天不语,低头瞧着独孤月从金边宽袖中掏出来的素白壶状药瓶,只一眼便伸手接过放入袖中。

    “劳王爷费心。”秀眉轻蹙,仍端着第一公主架势昂首谢过,两人皆是心思通透之人,自然在只言片语中串通了应对之策。

    “朝阳王爷,世凰公主,皇上有请。”随驾的太监总管撩开帝王帐帘,于边儿上打千弯腰恭迎帐外闲聊的两人进帐,独孤月挑眉宽袖一挥,黑发垂落肩头,“公主先请吧。”

    破天也懒得计较虚礼,噙着端庄的笑,肃了面容,踏着云莲小步慢悠悠行入帐营,帝皇帐中四角各摆烧炭炉子,皇帝正坐明黄软椅之上,着龙袍带金冠,双手负于案几之上,安王携一武将,丞相携君念奴,及朝阳将军立于下首,帐内安静得紧,破天絮絮行至正中,低眉顺目,对着软椅上高坐的帝王屈膝。

    “参见吾皇。”

    “拜见陛下。”独孤月只微微弯了弯身,抱拳行礼,笑得妖娆看不出一丁点儿尊敬,皇帝也不计较,右手虚抬,唤起。

    “看座。”方泰知趣儿地从外边儿端来一把桃木椅子,细心垫了软垫,破天自然不会以为是给自个儿的,独孤月拜谢后,极其自然落座皇帝下首,身后朝阳武将握刀柄随侧。

    “朕白日闻独孤王爷与世凰公主双双于围场失踪,不知遭遇何事?”皇帝面色沉静,只这话说得甚是诛心,独孤月不答,安然于椅上漫不经心玩着边发,桃花眼随众人落于中央的破天身上。

    “回皇上,臣女行猎之时偶遇凶残老虎,不敌败退,一路行入围场森林深处,险些落入虎口,乃朝阳王爷闻得臣女呼救,联手才堪堪退了猛虎。”破天冷静回应,面上显真诚之色,抬眸与皇帝对视一眼,又垂了眼帘,继续道,“本不是大事,奈何退敌时臣女于林中斜坡滚落,被石子压了脑袋已至昏迷,醒时,天色已沉,不敢四处走动,只能留于原地等候皇上着人来寻。”言罢,在暗处递了个眼色给独孤月。

    皇帝自是不信,定定看了破天半响,见破天未露揣测不安,又移了眼至一旁不言不语的独孤月身上,食指轻叩案几,噙着笑说道,“素闻朝阳王爷武力高深,今日如何连几只林中野兽也不敌?”

    “不过是外人夸大,论武,本王自知不比奉天安王,山中猛虎脚程极快,利齿尖锐,本王亦是费了一身力气,才能救世凰公主于险地脱身,奈何公主滚落坡下,本王亦知男女设防,恐公主名节有损,只能待到公主清醒,不敢妄动。”独孤月与破天哪个不是牙尖嘴利心中精明的人?如今串通一气自是说得天花乱坠。

    破天仍负手站于原地未动,任独孤月胡编乱造,若非亲自经历,只怕连她都要相信自个儿是真遇到了所谓的老虎,皇帝沉吟片刻,又招过方泰,吩咐道,“既然如此,且唤太医往公主帐营等候,天寒地冻又与猛虎苦斗,定抱恙在身,若不细心医治,朕恐留下病根。”

    方泰低声应下,踏着小步子晃出帐营,破天屈膝拜谢,掩了眸底冷光,“臣女谢皇上体恤。”

    一番询问总算是蒙混过关,破天又在帐中待了一会儿,皇帝大赞丞相二公子君念奴,少年机智,翩翩儿郎,此番立了头功,问其赏赐,君念奴哪里敢答,匍匐跪于地上,恭顺答道,“奴才不敢鞠躬,朝阳王爷与……与公主未遭不测已是幸事,奴才断然不敢有得赏赐之心。”

    破天心头一突,只觉帐中几人的眼光随着君念奴话儿中的短暂停顿移到了自己身上,蹙起英眉,眸底暗光微闪,瞧着跪拜在地的君念奴隐泛厉色,这情绪不过瞬间,又恢复了方才的恭顺,只是心中仍旧膈应,猜不透这素来剔透的少年,如今为何在暗处不动声色给自己下了套子,莫非这平日的羞涩不害全是装的?

    她哪里知晓,这君念奴方才不过是想起了河岸边仿若仙佛的女子,心头荡漾,又见心仪之人正与自己共处,虽只是一句称呼,却引得春水滚滚。

    皇帝连声称好,竟当着众人面起身亲自搀起案几下叩拜的念奴,面露赞许,君念奴自是又惊又喜,头垂得更低,二人旁若无人的君臣亲昵直直刺入破天眼中,垂在身侧的手隐于袖下死握成团,凤眼森森,只朝君臣二人扫了一眼便垂了眸子,独孤月绕着一戳边发,将这帐中画面瞧入眼底,嘴角的笑容是愈发妖艳,灿烂得似要迷人眼。

    “好,丞相教子有方啊。”皇帝一边拍着君念奴瘦弱的肩头,一边侧身对着丞相说道,丞相连称惶恐,不敢居功,谁人不知这丞相一脉属皇帝亲信,如今这帝王随口赞誉自然更让其脸上有光,安王从始至终皆安静于一旁,恍若未见,倒是这得了夸的丞相一脸嘲讽又见未得效果,自然一阵红白。

    “拟旨。”皇帝朗声一唤,丞相压袖提朱笔于案几侧,带帝书写,皇帝负手于背后,揣着步子于君念奴身侧徘徊,低头冥了半刻,道,“君府幼子,通文墨善诗词,才德兼备乃上上之才,今特封吏部侍郎,随父入朝,承圣恩宠。”

    “臣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君念奴自幼便有入朝为官为民请命的抱负,不过阿玛一直反对,便只将这念头藏于心底,如今得偿所愿,且官拜吏部侍郎,如何不让他欢喜?更甚,日后每日便能与破天同朝处事,想及此,忙噗通一声跪地迎谢,感恩戴德叩谢皇恩浩荡。

    破天端着沉静的面容,冷眼瞧着帐中丞相、皇帝、君念奴面上的喜悦赞赏之色,只觉胸腔怒气滔天,下齿紧绷,始终不愿再多瞧那喜笑颜开的清秀公子一眼。

    “恭贺陛下朝迎新臣,天色已晚,本王不便久待,就此拜退。”这出戏是精彩纷呈,看得独孤甚是满意,如今戏也落了幕自然起身告退,皇帝心中喜悦,连带的对这朝阳王爷亦有了几分好脸色,罢手应下,独孤月带着武将路经破天身侧时,桃花眼似嘲似讽,一声低笑直直窜入破天耳际,凤眼冷光连连,自暗处狠狠瞪了独孤月一眼,一副龇牙咧嘴的样儿,倒把这独孤逗得发笑,脚下步子不停,缓缓踏出了帝王帐营。

    这一夜,皇帝帐营儿郎笑语不断,破天随安王拜退,踏出帘帐只觉秋风冷入骨头,紧了紧长纱,瞧着这漫天星辰,思绪翻滚,面上仍不显分毫,安王轻声宽慰破天几句,又问及白日之事,破天旧话搪塞,连称未曾重伤,安王心中放妥,这才遣破天回营歇息,目送阿玛于夜色行远,深深吸了口气,后方帝王帐营仍能偶闻几声郎朗笑言,咬着唇瓣生生压下心头气愤。

    彩儿正守在公主营帐中打着瞌睡,帐帘被突然挑起,立有冷风呼啸,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便见自家主子一脸寒色,忙起身伺候,破天坐于软塌之上捧着彩儿递来的热茶,不言不语,只两道英眉皱成一团。

    “主子,可是身子不妥?方才方公公遣了太医前来,奴婢见公主迟迟未归,便自作主张唤太医明儿个清晨诊脉,若主子身子抱恙,奴婢这就再去唤太医。”彩儿忐忑不安地说着,平日那些个小性子倒是在此时收敛,如今破天面色不渝,她自是不敢随性打趣。

    “无碍,不过是乏得紧,再过两个时辰天就大亮,今夜估计是不得安置了。”破天轻声说着,双手抚茶盏边缘,丝丝热气散出,彩儿闻听这话知趣儿上前给破天捏着肩,抿唇思索半响,才又悄声道,“主子走后,那二公子差来的小太监给了奴婢一药瓶,说是外敷良药,七皇子也派人送来化瘀止痛的药膏,主子可要用上少许?”

    破天心头一沉,一双凤眼瞧不出情绪,不做声于彩儿身上扫过,端着茶盏送入口中,阖了眸子,帐内安静得紧,只余二人绵长的呼吸声,彩儿亦不敢随意开口就恐冲了破天的霉头,手下力道拿捏得甚好,一下没一下给破天按着。

    青炉呲呲,帐中微暖,约莫小半个时辰,待到破天将心头烦躁的思绪理了个清楚,才睁眼,挥手止了彩儿,面容淡淡,吩咐她将药瓶拿来,合着袖口中独孤月送的一瓶整齐摆放于软塌沿角,彩儿心中疑惑却也不敢问,破天抬手遣了彩儿下去休息,待到帐中无人,才盘膝坐于榻上,右手点着朱唇,视线从左到右扫着跟前这三个样式不一颜色不一的药瓶。

    白日遭袭,夜间君念奴领兵来寻,而后,皇帝那摆明谋算已久的态度,桩桩件件无比清晰在脑中翻腾,若说这接连而来的诡异事件全是偶然,她不信!事反无常必有妖,只是这朝阳独孤月究竟扮的是何种角色?他若是参与其中,又是如何与丞相等人联系?当真是偶然?这个念头刚起,便被破天否决,也罢,随你们千般算计,我自以不变应万变,总有一日,尔等定露出尾巴。

    眸子一闪,似有肃杀森然如魔,双手各执一药瓶,阖眼靠塌,如瀑润发垂于胸前,黑发红衫,交相辉映,不言不语,掌心厚茧于白玉药瓶轻轻摩擦,须倪,竟化作了粉,洋洋洒洒于掌心落了一地,埋首于双臂间轻叹,就这般如尊佛安坐至了天明。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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