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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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各位爱卿,不知这天下可又有什么奇闻趣事呢?”朱载垕坐在龙椅上俯瞰着朝臣们,笑道:“朕昨天道是听说了一件非常之事。”说完,从枉正手中接过几张纸。

    朝臣们纷纷抬起头仰视了朱载垕一眼,却看朱载垕从枉正手里接过来的正是前几日满城叫卖的《京师日报》。

    高拱与张居正对视了一眼,二人从对方的眼神中都清楚地看着此时对方找在想些什么:“这东西怎么会在皇上手中呢?是谁将此事告诉给皇上的呢?”

    却听,朱载垕笑道:“嗯,这正是一件好东西呀!让朕坐在皇宫之内就可知天下事,了解民生疾苦。这还要多亏了晋王呀!朕现在可以不必出宫而知天下之事了。不知,众爱卿有何见解呢?”

    高拱听着朱载垕带有炫耀的声音,心道:“真是高招呀!早就知道这《京师日报》必然会被言官们拿起来说事,还不如自己将事情提出来。这样,言官们的声音就会小得多了!看来我们这位王爷在朝中的势力还真不能等闲视之!”

    作为官场上的老人,个个都粘上毛都比那猴子还精。作为都察院右都御史的朱衡在第一时间看见《京师日报》出现在大街小巷便知晓这东西的存在会对自己领导下的都察院产生什么影响。而自己所领导下的言官们,那早就皇上眼中的刺。而今日见朱载垕主动提出此事,便更加深朱衡对朱载垕的事出有因,还好自己早有准备。

    在朱衡的示意下,手下的御史言官一个接着一个出列陈述了一大堆这《京师日报》的危害。众人都知道这御史言官们是谁的人,也就不难明白这些御史言官们的话语代表了谁的话呢?

    陆树德听完御史言官们的话,出列给朱载垕见礼之后笑道:“此言差矣!所谓报纸在历朝历代古之有之,诸位为何今日为何如此诋毁《京师日报》呢?不知你们知道这《邸报》为何物呢?”

    其中一个言官出列笑道:“我等又岂不知这《邸报》是何物呢?但《邸报》岂是《京师日报》可比的呢?

    韩楫出列笑道:“这又有什么不可比的呢?一个是官办的,一个是民办的而已。《邸报》是世界上发行最早,时间最久的报纸。早在汉朝,为了加强皇权,汉王朝实行有利于中央集权的郡县制,把全国分为三十六个大郡,在郡下一级又分若干县,由中央统一管理。各郡在首都长安都设有办事机构,相当于现在的各省驻京办事处,这个办事处称为‘邸’。‘邸’内派驻有办事员,负责将上峰的信息收集起来,写在竹简或绢帛上,通过驿站传送给各郡的太守参阅。而这一写有信息的竹帛就称之为《邸报》。伴随着中央王权的不断加强,“邸报”也一直得以很好的发展,自汉、唐、宋、元、直到我朝,《邸报》的名称虽屡有改变,发行却一直没有中断过,其性质和内容也没有多大变动。在这一历史过程中,纸张的出现使得《邸报》的书写与发行更加的容易,到了唐代,由于雕版印刷的广泛运用,同时,中国中央王朝的版图扩大,《邸报》的运用就更加数量化、规范化。”

    “据在下考证这第一份用纸印刷的报纸,投递这份报纸的机构,当时叫邮驿,投递人员为唐朝兵部军卒,腰束革袋,带上铃铛,骑着快马传邮,听到铃声,行人都远离避让。玄宗时期,《邸报》又称为《开元杂报》。而到了我朝,对《邸报》的作用及意义更为看重。在中央已有专门的机构通政司进行《邸报》的编发工作,发行日期和发行对象也日趋稳定,形成国家性新闻刊物。而对于民间私营报纸也是古往有之,早在宋朝时,就要专门靠抄写《邸报》贩卖的为生计的文人。而你们要知道社会在发展,我们也要进步。《邸报》的形式以及内容太过于单一,无非就是些朝廷传知朝政的文书和政治情报的新闻文抄而已,已经跟不上当前的时代了。”

    众人听了韩楫的长篇大论之后,似乎并没有多少人被韩楫之所感。

    而这时背后的主角跳出了,朱衡给朱载垕见礼之后,转眼看着韩楫笑道:“韩科长的学识真是渊博呀!下官十分敬佩呀!韩科长说了这么多似乎也不能说明什么呀?既然有了官方的《邸报》那也就没有必要再搞什么民营的报纸了嘛!再说,这私营的报纸脱离了朝廷的监控,对朝廷的政事提出非议及对官员进行攻击,那时势必造成朝野震荡而国之不宁。”

    而这时作为“内相”而且很少在朝堂之上言事的枉正一改往日的作风,给朱载垕见礼道:“皇上,臣有一言不知当讲否!朱大人,所忧极是。刚刚韩楫韩科长不是说了吗?我朝不同于前朝,我朝有专门主管《邸报》发行的专职部门——通政司!而我们可将其的职能在扩大一点,使其除了拥有发行我大明朝的官方报纸之外;还拥有新闻出版总署的职能!”

    从不言事的枉正今日都居然开口说话,这令朱载垕和众大臣都感到十分的意外。而听完枉正之言更是震惊。倒是坐在枉正一旁的朱载垕倒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因为这些话张朝曾经对他这个父皇言说过。而今日枉正也不过是依葫芦画瓢对张朝的话进行转述而已。

    一听枉正这话,高拱有些站不住了;都是千年的狐狸,从第一眼看见这报纸,高拱都明白这报纸的功效。这可是不可多得检察手段。如果凭枉正一言便将这报纸转手交给通政司,而通政司那是与都察院一样都属于佐理部门。于是赶紧出列言道:“按枉公公之言可是要新设立行政部门吗?不知枉公公口中的新闻出版总署的职能有是指什么?”

    作为长期跟随在朱载垕身旁的人,张朝回京之后与朱载垕的每次谈话他都是唯一的见证人。故张朝与朱载垕所谈及到的有关舆论控制及全新督察机制的内容都能被枉正给清楚的听取。作为张朝“照顾”之人,自然在此关键时刻需要为张朝代言。

    枉正看了高拱一眼,笑道:“高大人,并非要设立什么新的行政部门;也没有权利去设立新的行政部门。我只是说朝廷可将通政司的职能扩大一些,使其成为新闻、出版社、各种书刊书籍的监察部门。”

    “凡是,其言论危及到国家安全及发表不实的文章及言语;都可将出版发表言论的人依法逮捕交有司衙门治其罪、定其刑。报纸传播的基本目的就是传播信息,沟通情况,把新近发生的事实以最迅速地方式告诉给读者,让读者能及时了解客观朝廷的事物及人事变化和发展。针对社会上存在的新问题、新情况、新现象,报纸不仅要对表象进行反映,还可以通过解释性报道、调查性报告形式,透过现象挖掘潜藏着的事实的本质。”

    “报纸还可以通过评论的方式来进行。报纸上可以开设不同的专栏或评论栏,这是一个发表不同意见的场所,读者可以通过这个场所来发表意见,最终使各种观点能够得到很好的交流和沟通。报纸还具有强大的宣传作用,报纸通过信息传播,使读者了解现阶段朝廷的路线、方针、政策和基本决策,引导读者往正确的方向前进;使读者认识到目前国家政治和经济发展的现状、努力的目标以及社会理想。”

    这时,不知是那科的都给事中进言道:“皇上,依下官之见;这《京师日报》断不让其流传于世呀!此报上的语言有违圣言古训呀!”

    枉正咋听之下,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就在这时,陆树德突然站了出来,上前笑道:“诸子百家之经典那是给读书看的。而这报纸是给天下人看的。既然是给天下人看的,当然,不可在以什么之乎者也,呜呼唉哉之言来刊登了。试问天下又有多少人看得明白诸子百家之言呢?而我所提倡的是白话文,以标点来断文划句。报纸面对的主要人群是具有一定教育水平的广大读者,因此在传递信息时,尽量使用大众化和通俗化的语言表达方式,以便使读者能清晰而准确地理解信息的内容。而不是你这样学富五车的大才子、大文豪。”

    朱载垕见众人都你一言我一语地对报纸的存在展开了轮番的质问和攻击;这正是朱载垕想要的结果,他虽然有些想不明白。张朝为什么要在他离京之后才授意兴华社开始创办报纸。但看见今日之情景,他有点明白张朝的用意了。

    但无休止的攻讦也不是朱载垕想要的结果,对于如何驾驭群臣对于腹黑的朱载垕自然有他的一套方法。朱载垕笑道:“这报纸中间穿插的一小段,一小段的文字是什么呀?你看这上面说什么,‘黄氏纺织,让你只买对的,不买贵的。’‘唐时宫廷酒,盛世剑南春!’;这些都是什么呀!”

    枉正一听朱载垕此言,立马明白了朱载垕的心意。因为同样的问题他曾经询问过锦衣卫指挥使陆逹。而朱载垕今日再次抛出同样的问题,也是有意结束这场令他有点疲惫的朝会了。

    枉正笑道:“回皇上,这人活着就要吃饭。想那些《京师日报》的做工的那些人与都要吃饭、养家。而单靠这卖报纸的钱,是远远不够的!于是,便有了广告。而广告是报纸的主要经济来源。因为在报纸上刊登广告的商家需要向报社一些钱财!”

    朱载垕听完枉正这话,故作一头雾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广告,广而告之。是这意思吧!”

    枉正一听这话,马上见礼道:“皇上英明!想来这广告之解便是来自于此意吧!”

    众朝臣见枉正都跪下给朱载垕拍马屁了,也都纷纷跪下山呼道:“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载垕见状,起身向后宫走去了。一个永远不变的词语又响起了:“退朝!”

    众朝臣一听这话,傻眼了。我还有事情要上奏呢!怎么就退朝了呢!而这时,兵部尚书谭伦上前道:“请皇上留步,臣下还有要事想奏!”

    谭伦虽是进士出身,但也是扛过枪,杀过人的。在这满朝的言官,可谓是怼天怼地也敢招惹像谭伦他们这在外做过巡抚后又回朝为官之人。这样的人带过兵那身体素质自然要强于这朝堂之上的官员。如果真的把这些人惹急了,改文斗为武斗;那吃亏的永远是自己。

    因知晓谭伦的身份特殊,他要上奏之事都是事关他大明皇朝的安危之大事。听闻谭伦之言朱载垕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谭伦;道:“兵者,国之大事!谭尚书有何事上奏呢?”

    谭伦道:“前日收到山东都司的奏疏,说金州卫因改制激起民变!”

    朱载垕转眼看着高拱道:“首辅大人,谭尚书之言可有此事?”

    高拱出列看了谭伦一眼,给朱载垕见礼道:“回皇上!此事说来也有些蹊跷!从皇上颁布设辽宁布政司的诏书那一刻这金州卫便不在辖属于山东都司而属于辽宁都司所管辖的!再说,这金州卫早已改制为大连府并且还是知府衙门所在地。而作为大连府的直辖上属衙门的辽宁布政司不见一封奏疏,倒是这山东都司给朝廷来了奏疏。此事背后定有蹊跷,故臣在今日早朝之际没有向皇上上奏此事,只想查明事实之后再想皇上奏报此事!可没有想到谭尚书既然如此急迫将此事上奏皇上,不知你可是对此事有着全面的了解。那我得在此听闻听闻。”

    。。。。。。。

    张朝将昨日收到的书信摆放在众人面前道:“这是昨日京城传来的消息,说朝廷已经知道金州卫的事情。本王在此也不想深究是何人将这个消息给捅到京城去的。本王就想知道你们认为此事此时该当如何解决?”

    被张朝如此一说,众官员是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交头接耳议论开来。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虽说私下他们是听闻到一些传言;但也绝不直接将如此重大的事情给捅到京城去!这件事不仅关系自己头顶上乌纱帽,更关系到自己仕途。

    张学颜看着一脸平静的张朝道:“王爷!你何以认为是我们将此事上奏朝廷呢?”

    张朝转眼看了一眼张学颜道:“现在去计较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现在想知道你们对此事怎么看?”

    张学颜道:“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要搞清楚金州卫指挥使为何要拒绝姜科他们入城,并对姜科他们动了杀机!”

    张朝转手将摆放在桌上的书信递给张学颜道:“你自己看看吧!看看这写给朝廷的小报告是如何描绘此次金州事件的!”

    张学颜接过张朝递来的书信,将书信展开与自己面前;一看张学颜顿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罢,将书信恭敬地放在张朝面前道:“这人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居然说是因为我们在改制强占民田并激起民变及兵变。这不是倒打一耙又是什么呢?”

    学政站在一边言道:“王爷,我看我们也应该将此事早日上报于朝廷;看看朝廷对此事会有什么指示!”

    听闻学政之言,张学颜立即反对道:“不可!此时已有人将此事先于我们上报给朝廷。并将事件的全责推给我们。如果现在上报朝廷多多多少少有些辩解之嫌,如此还会对事件起到负面影响;说不定还会越描越黑!”

    张朝转眼看着张学颜道:“不知张大人可有什么对策呢?”

    张学颜道:“以下官之见,既然朝廷已经知晓此事;想必问责的书函也已经发了下来,相信不久就该送到了。如此我们也就不需如此着急上表为自己辩白。反而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督促姜科早日查清金州卫拒绝他们入城并想要击杀他们的背后的真正动机!”

    听闻张学颜这话,张朝稍加思索了一会儿道:“嗯!张大人此言甚是。除了调查事件背后的真相,这军事平叛的事情也必须加以重视。张翼,李赟继续领兵南下!”

    而就在这时,内阁的文书也送到了沈阳来了。姜科也派人将调查报告送达到张朝的手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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